农乡土谚语

黄堡文化研究 第120期
作者：张耀峰
编辑：秦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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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黄堡——在关中北部黄土高原上，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生活着一辈辈殷实勤朴的农者。自打孩童起就耳熏目染地接受着祖辈们的谆谆教诲，成长印记中时常会记起那些流传于乡间的土著俚语，我把它们归结为农乡里的土谚语，这些短语不重修辞亦不讲究格式，每每品思，无不透露出农人们最为朴素的明世之理。

都想坐轿，谁来抬轿：这句话是乡里人时常听到某人想坐拥其成时淡然而道的言辞，是相对于激进虚妄之人的平抚之语，却含括了最为朴素切实的生存观。显赫者为标榜，平庶者为根基，不同价值分工的人群构架相辅相承，从而推演着社会的进程。安于心、循于命，知力而行，方为生存之正道。

七寸的命走不到八寸：这句显然有了浓重的宿命意味，意同上句，同样体现了乡下人对生命的朴素认知。每个个体的出身背景、形貌体格、受教学识、秉性气魄、择业嫁娶以及机运境遇等诸多因素潜在的定格了其生存走向，看似一句慰心之语，却也蕴含哲性在其中。

乱马都在桥上过：农民一生三大事：为老人送终，为子女嫁娶，再造一院像样的宅子，谁家阔绰，哪家又拮据，他们世世辈辈都在体体面面的进行着。人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走不通的路，风起云散，多少尘事纷纷了，一语道尽了多少达观在其中。

端端树不用扩(修剪)、弯弯树让长着：这是乡里人把孩童比做树，是对待子女成长教育惯用的一句口语。其意是说，从小品性好的孩子不用刻意鞭策，反之，则较为遵循孩童的天性和渐长渐知的自然过程，潜含着尊重生命本原的形态意识，相对于如今的负重教育值得反思。

娃娃看小心：农人们每每评判起自家或别家的某个孩子将来会有何出息时，时常会念叨起这一句。长辈的预言往往成了日后分明的确判，这是对幼稚生命的前瞻。父母秉性的遗传，家庭的环境教育，这些因素的叠加效应，无疑会在孩子身上显露出日后成人的趋势和走向，弱小之于强大，总有生命一脉贯通的潜承。

十指伸出有长短：以我之见，这句口语或有两层涵盖：其一泛指大众，芸芸尘世，人分贵贱九等；其二狭喻家族，十指原于一身，故而疏途同族也有孝逆贫富之别。人事不可求全，以躯明世的土语，多少让人喟叹农乡人的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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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耀锋，1977年出生，铜川市王益区人，王益区作协会员，西部文学作协会员， 1997年起开始文学创作，擅长散文随笔，作品曾多次发表于省市报刊。

作者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