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不宁静的夜

      夜终于静下来,双耳充斥着嗡嗡的鸣响。望着眼前买回已久的一沓Beyond的海报,心情却颇不宁静起来。这样的夜晚,我倒也可以披衣、掩门出去走走,但脑海中满满的关于一个地方的回忆使我懒得移动脚步。

      老家。国庆前的近两个月都不曾回过一次,总在奈何分身无术或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惦念起。盼望的国庆长假像是小时候妈妈上街回来时买的蒸面之类的吃食,一口一口消灭它们的同时,又满心的不舍,想留却又留不住,最后只剩下空空如也。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经历的却是欣喜、满足、伤感、惋惜。

      逝去的二十多年,小心翼翼地过活,一眨眼却已从乳臭未干渐至而立。哎,漫漫岁月,终究抵不过一句不知不觉......尤其是在老家,阳光总趁你不察觉时溜走,从屋檐跳到院中,从院中蹭到脚前,又从脚前跳去前方,然后悄悄隐匿,不回一眼不舍的眸。

      假期的最后两天,回老家的梦终于落地成行。父亲虽然感冒却一如既往地按时张罗可口的饭菜。我则在放下碗筷后就背着手往院子旁的小路上踱,去找寻过去的影子。那口堂弟认定我是他救命恩人的水井已被石头、泥土填满,覆盖着杂草;那块我们常在其上玩耍的巨石竟已变小落满枯黄的叶子......那时的我们该不会想到将来的这么一天吧。


颇不宁静的夜_第1张图片
图片来自马泥村

      时间还是八月中旬,巨石旁的一颗毛栗树上还挂着些刺包。父亲借助竹梯爬上树使劲把它们摇下来,我们用石头砸开,捡出里面的栗子,依旧鲜嫩,竟装满了父亲的草帽,甚至还溢出来许多。这原本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劳动,真是久违了。

      住在对门的叔叔往地里去干农活,他被蹲在我家院子边的堂兄叫住,站在山头隔着宽宽的“水井湾”和堂兄喊话,声音还是那样的洪亮、喜悦。坎下的二娘听见,也加入进来。这热闹,虽然冷清了许多,也绝不是车水马龙的城市所能领悟的。

      上周末,又是匆匆回家,但就是那屁股都没坐热的短暂停留却像是仙丹妙药,用在了我病入膏肓的身上。坐在院子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和远近林子里即将“万山红遍”的叶子,那感觉,啧啧啧......

      我爱站在院子边望着周遭发呆,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望着弥留的世界,再也不能见。那清澈宁静的月夜,那屋檐下昏黄的路灯,那风吹竹叶的沙沙,那温柔恬静的小院,永远刻在我的心上,就像砸栗子包时手指扎进的刺,我不去挑,就要让它们长进我的血肉里……


颇不宁静的夜_第2张图片
图片来自马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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