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1年,春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我大学同学麻杆打来的。
“喂,是啊乐吗?”
“是啊,你谁啊?大清早不让我睡觉。”
“我麻杆啊,你忘了?你小子考上了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就忘了我啊。”
“谁? 你是麻杆?”
“是啊。”
“恩,最近咋样?在哪高就呢?”
“高就个毛,我回家了,在家准备考法硕。”
“我跟你说,有个学妹考研报考了你们学校,下个月要去复试,那边也没什么熟人,我想起来你小子在那边念书,你帮个忙带人家熟悉熟悉啊。”
我还没问他找我什么事,他就自己说了。
“哦,可以啊!”我讪讪地说。
“恩,待会QQ上聊,我让她先加你QQ,具体的你们自己联系吧。”
没寒暄几句,那厮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电脑上右下角QQ图标闪了起来,我点开一看,果然有个妹子加我QQ。
我迅速意淫一了一下学长泡学妹的老桥段,心中一阵窃喜。
QQ加上之后,一边和妹子侃大山,说说复试注意事项,复试那几天北京天气大概如何如何,一边迅速点开妹子QQ资料,进入妹子的QQ空间,浏览一番,这妹子不仅仅是本科校友,居然还是我N市的老乡!
随后我在她空间翻出了一些信息,结果让我大失所望,意淫的一番场景只能是意淫了,这妹子居然有男朋友。
随后我算了下日子,离她来复试的日期还有半个多月。
妹子也隔三差五,和我在网上闲聊,只是我没了一开始那阵激动。毕竟看照片妹子长相一般,况且还有男朋友,何况和我离得这么远,想把妹也得看天时地利人和,我现在一个不占,只好作罢。
3月的北京偶尔还有些风沙,白天在实验室勤学苦练,晚上继续挑灯夜战,同时静静地等待学妹上线。
“滴滴滴!”
“学长,学校附近有哪些比较实惠的旅馆吗?”
“有的,看你住什么样的,单人的还是合租的。”
“单人的多少钱,合租的多少钱?”
“单人的一晚上200块-300块之间,合租比较便宜,一晚上一个床位100块。”
“哦。”
妹子顺便又补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然后就没了。
抬头看看实验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于是我便趁着灯光收拾东西之后就回宫就寝了。
转眼就要到了妹子来复试的日子,早就和她约好了今天我去接她的。等我接到她的电话时候,她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了。
于是我飞快地向楼下奔去,实验室楼下就是大门口,只不过她说她在北校区门口,我便马不停蹄地向北校区门口赶去。
待我拍马杀到北校区门口,结果并没有发现妹子人在何方。于是我打电话给妹子。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到了北校区门口了。”
“哦,学长,我问了别人,本部就在北校区朝西走,我就走过来了,现在应该在本部门口。”
“啊,好吧,我再回去。”
过不一会,我又拍马杀回本部。果然那小学妹正在那里等着。
我一进门就远远看到那屋檐下站着一位女同学,和照片中有点相似,但又不敢挥手致意,只好慢慢地走过去。
果不其然,正是那小学妹。
你看她生的什么模样?
扎一副马尾辫,尖下巴,双眼皮,只是感觉有一只眼睛是半单半双的,脸蛋属于小巧型,一字横眉,却没有那么凌厉,更显得一脸温柔。嘴巴小巧,身材苗条,只是个头比我矮半个头,到我鼻梁处,皮肤略显些黑,但五官标致具体,何不是一个小美人?上身一件白色皮甲外套,里边一件黑色灯芯毛衣,下身一条蓝灰色牛仔裤,脚下一双板鞋。泛着白色的牛仔裤,紧蹦着屁股,从后面看去,臀部线条从上往下拉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也甚是好看。
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衣服与身材真是完美搭配,竟让我有些一见钟情了。
我带着她,逛遍了整个学校,随后我帮她把行李带到旅馆。我便自己回学校了。
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微微吹来的春风,荡漾着我这颗骚动不安的心,今天可是北京城不多见的好日子。
复试结束,她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和奖学金,午饭时分,更是不停地给我夹菜,让我有点受宠若惊。难不成已经看上我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怎的就心跳加速,语无伦次,惶惶不安了。
事后才知道,只是她得知自己考上了,心里开心,顺便帮我夹个菜罢了。
复试结束之后,她也就回了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我却像着了魔一样,在她离开后的几天里,我反复问我自己,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
究竟怎么回事,一提到她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碰巧我得知,她现在没有男票,QQ空间里的照片那是以前的男票。
不知从何时起,她成了我长久以来的意淫对象。
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份异地的“思恋”,我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端午节快到了,为了赶火车,我自己特地提前请了半天假。
端午节放假前的下午,火车站人头攒动,我推开我前边的人,提起行李,走进北京南站的大门。
车上,我脑补了无数遍,自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场景。想象着她看到我时候的惊讶表情,还有当我见到她时,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样词语。
经过一夜的颠簸,我终于从北京又回到了大学母校。
现如今,学校五里铺的学生宿舍,虽说有不少学生从这里离开学校,踏入社会。可是此刻对于我来说,再也没有了去年此时,那种悲凉的感觉。
诀别一次,从此一生之中就再也难以相聚的忧伤。
我背着包,站在五里铺女生宿舍的大门前,打电话给她。
“喂,你在宿舍吗?”
“不在啊,你什么事?”
“那在哪里,你在学校?”
“也没有,我在X市。”
“啊!!!”
通完电话,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准备的惊喜,彻底变成了惊吓,更悲催的是被吓到的人是我自己。
小学妹这几天出去旅游了,跟她的英语老师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去X市旅游去了。
更惨的是,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要一周后才会回学校,而我不得不在她回来之前离开这里,回去上班。
反复想了几遍之后,我再次打电话给她,询问她在X市哪里,我今天就赶过去,因为X市离学校所在的A市并不远。
小学妹也不同意我去找她,还以不见面相逼,你要来X市我就回家。
无奈,我无比失落,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午饭。思索着下午在学校周围找一间小旅馆,先解决晚上的住处再说。
下午将随身的背包放在旅馆,自己出来闲逛,顺便再次走进住了四年的男生宿舍楼。
我一步一步缓缓地从一楼踩着每一节的楼梯,走到了403宿舍门口,而我却不敢去敲开这扇自己2006年9月到2010年6月,住了四年的学生宿舍的铁门。
我在楼梯口默默地看着这块用油漆漆成蓝色的铁门,在这间宿舍里,和舍友一起度过四年的时光片段,不断地在脑海中显现。
过了一会,403的宿舍门突然开了,里边走出来一个脸庞很青涩的大一男孩。我有点猝不及防,我竟飞快转身,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座宿舍楼。
时光就像一个故事的函数曲线,横轴是时间点,竖轴就是发生的故事,每个时间发生的故事连成线,就构成了人生轨迹。
有时候,故事是平淡如水的日子,有时候故事是步步高升的精彩日记,有时候故事又是直线下降的冷冰冰的现实。
我现在可以感觉到,过去的时间点发生在此间的故事,那些如花儿一般灿烂的日子,竟然已经离我如此遥远,我也早已经不属于这里。
我从宿舍出来之后,又回到了小旅馆里,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大学同学刚好还在这座城市居住,于是从手机里翻出他的手机号,打了电话给他。
“喂,浩哥,你在A市哪边呢?我回学校来了,现在在五里铺呢。”
“阿乐啊,我在沿江路的阳光小区呢,你打个车过来吧,我这有地方住,晚上就住我这边。”
.......
和浩哥聊完,我就退了房间,打车直奔浩哥住的地方。
“乐,新学校咋样,你现在可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了啊!”
“嗨,就那样吧,这近一年来,研究生的日子给我的感觉和大学很不一样,似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宿舍人不多,每天起来时,宿舍别人都没起床,要么就是都走了,晚上宿舍也没什么人,跟咱们大学时候完全不同了。”
“来,喝酒。”
浩哥举起酒瓶,和我碰了一下,便一通豪饮。
“你最近怎么样,忙些什么?”
“最近在搞几个网站,靠广告挣些钱。”
浩哥嘴角带笑意,看起来是挣了不少钱。
后来一聊,我才知道,浩哥的发财之道,一般人确实干不了,于是只好恭敬一番,两个人喝了8瓶啤酒,聊了许许多多的大学往事,从初次见面到两个宿舍联网打游戏,一起打篮球,一起聚餐。
聊着聊着,浩哥失声痛哭,嘴巴里一直叫着,阿东,阿奎,阿潘,还有老大的名字。
我也回忆着和他们宿舍的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大一那年中秋节,我们宿舍和他们宿舍一起去五里铺的得月楼聚餐。
在得月楼包厢里,啤酒是对瓶吹,白酒是不干的不是男人。
最后自己去卫生间小便时,竟然醉倒在卫生间的便池边,还是宿舍的哥们,把我一路扛回去的。
回去之后,迷迷糊糊中把龙哥的被子枕头吐得一片狼藉。第二天起床时,自己还头疼欲裂。
后来跟浩哥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听说他娶了A市的老婆,搞网站赚了不少钱,早早在A市买了房,娃都好已经几岁了。
5.
从母校回到北京,我又恢复了往常的日子,只是再次确定了一个“悲哀”的消息,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位小学妹。
端午节后到新学期开学,中间还有接近4个月。
4个月里,我重新整理了追学妹的思路,一遍一遍的实施,只等着那大功告成之时。
“学长,你在学校吗?”
“在,怎么了?”
“我也来北京了,现在学校没开学,我在北京郊区的一家电子厂上班,做暑假工。”
“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怎么来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跟我们很多同学一起来的,你明天早上有空么,来下我这边,我从学校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有些东西暂时用不上,我想先放你那里,开学了我再拿回来。”
我一听,心中十分欢喜。嘴巴上却说:“明天早上啊,我看下,明天早上可能不行,导师有个事情,要我去到实验室做一下。不过你等我消息,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代替下,你等我消息。”
晚上,我打电话过去。
“喂,学妹吗,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让我隔壁的师兄帮我顶替了,你把你那边的地址发给我,我看下怎么过去。”
最后,我查了下,那个地址,过去差不多要1个小时,我算了算时间,我必须赶最早那一趟公交车,直达那边,然后在折返回来上班。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赶最早的一班公交车,5点钟起床终于赶上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
等我到了约定的地点,远远地看去,她身边好像还站着一位我不认识的男生。
我走到她身边,她用手指着地上的物品说:“就这些东西,一个包裹,两个盒子。你先帮我拿到学校放你宿舍里吧。”
我抬头看着她,不曾想,几个月不见她,这模样居然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更俊俏了。
上身一件鸡心粉红色T恤衫,长长的脖颈裸露在空中。
下身一件瘦身的7分裤,整个身躯,显得比之前更加紧凑,脚下一双尖跟的灰色高跟皮鞋,两只肉色短袜。我看的有些痴了,嘴巴上也有点语无伦次。
情景略有点尴尬,她随手介绍她身边的那位男生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校友,也是考的法硕,不过人家可是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国内排名前十的政法大学。”
说完小学妹一脸崇敬的看着这位男生。
我心中腹诽。
心想,这厮一头卷毛,个头不高,比我还矮上几分,有点贼眉鼠眼的猥琐相,居然还让小学妹这么憧憬。
但也不好当面发作,只是微微应承几声,便匆匆离去。
终于开学了,学妹一早打电话来说,从郊区直接来学校。问我要不要去接她。我满心欢喜,一大早起来,便往她那边赶去。
等我到了她那里,却不巧,又遇见了那位猥琐的政法大学的校友,还有他妹妹。
学妹见到我满心欢喜地说:“他们今天回家,去火车站,我们去学校,他们刚好跟我们坐同一班公交车。”
我嘴巴上略微应承几句,随后便和学妹聊了许多北京城的趣事。
约莫十几分钟,公交车便到了,我帮学妹背着行李,坐上公交车去学校。
到了学校的报到区,我在边上等着学妹办报到手续。
环顾一周,今天的学校真是热闹,学妹办完报到手续,我背着她的行李,将她送到宿舍里,挂好蚊帐,铺好床铺,差不多就接近中午了,便和她一起吃午饭。
“上午让学长辛苦了,来,吃菜。”
“这点小事,以后要还有这样的小事,你还叫我。”
“哈哈,好!”
“你暑假都没有回家一次,直接从学校来北京了?”
“恩,不过放假前,回过一次家,住了几天。”
聊起家庭,学妹似乎有点不开心。
经过我后来详聊,才得知,学妹家里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比她大很多,而且两个哥哥都结了婚,有了小孩,平时过年放假什么的,她都不想回家。
她是家里抱养的孩子,自己原父母家里为了生儿子,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她是最小的,就把她抱养给别人了。
现如今,养父前几年也得肺癌去世了。
家里只有养母和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自己作为小姑,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方便回家,而且她总觉得家里人对她有点排斥。
总是觉得自己是抱养过来的,就很不好意思再给她养母和两个哥哥添麻烦,生怕惹得两个嫂子不高兴。
学校马上放寒假了,这学期除了平时加紧和小学妹的互动之外,工作实习也挣了些钱,眼看过年了,我把这些钱拿出来,准备给爸妈买点新年礼物。
“有个事,麻烦你一下,马上过年了,这周末跟我一起去逛街吧,帮我挑选下送给我爸妈的新年礼物。”
“好。”
周末,北京的冬天特别的冷,下午时分,我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她。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上身一件黑白色格子大衣,一条暗绿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
下身黑色蕾丝花边裙子,黑色紧身打底裤,脚上一双棕色高筒靴,头顶还顶着一个灰色新式瓜皮帽。
这半年来,小学妹越发会打扮了,一身爆炸潮的装扮,倒让我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我俩从学校门口坐上公交车,直奔王府井大街而去。
“给我爸买几条中南海吧!”
“少抽点吧,抽多了不好。”
“那要不买点茶叶?”
“随便吧,你想买就买喽。”
“那给我妈买什么?”
“我转了半天,觉得要不给你妈买条围巾吧,这围巾挺大挺暖和的。”
我想起以往的经历,买贵了老人家心理肯定觉得不值,干脆就买点小礼品,包个红包好了。
......
转了一天,末了,我跟她一起在王府井的烤鸭店,大吃了一顿。
心里盘算着这时机也差不多了,也该准备表白了。
我虽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狂热,但却每次表面上都表现得无比淡定。
但我从她的语气中能感觉到,她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这点让我相当被动,但也很无奈,谁让我爱上了这位奇女子。
我曾经多次在深夜里痛哭流涕,每当我回想起这些时光,都在想一个问题,那些当时令我痛哭的影视剧是有多么的感人?还是我仅仅是被自己感动。
今天又是4月12号,多么美好的日子,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我一大早就跑去花店,捧起花店里我很早就和店员预定好的鲜花,99朵红色玫瑰。
我抱在怀里,心满意得地从花店向女生宿舍门口走去。
路上对我指指点点的人很多,但我一直沉浸在即将表白的喜悦之中。
后来事实证明我只是被激情冲昏了头脑。
我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喊着她的名字。
首先出来见我的不是她,而是宿管大妈。
我不管,一直大声喊她的名字。
大妈也阻拦不住我。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朝我围观过来。
我心情无比激动,却也有一丝胆怯。
平生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大象,被赤裸裸地围观。
此时此刻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学妹下来了,虽尚未仔细梳妆打扮,却也让我梦寐以求。
我单膝跪下,双手举起玫瑰。
“去年的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身影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你复试结束离开之后,我才渐渐发觉我爱上你了。”
“没这么简单,你别这么幼稚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
“你赶紧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从你走后,我经常魂不守舍,如果爱一个人可以为她死,我想我真的可以为你死。”
“你瞎说什么。”
“张翠花,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花我收了,我也不想让你难堪,你先走吧,赶紧走吧。”
学妹冷冷地说,似乎早已做好了决定。
围观的众人散去,留下落魄的我,失了魂的我。
那天,我忘了我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只记得后来,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心里有人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做朋友,不好意思。
我想我是昏了头,回了一条,还是做陌生人的好。
随后删除了她的手机号,拉黑了她QQ号。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就可以把她从我的世界中删除。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有时候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或许是熟悉的陌生人,而不是刻意的去忘记一个人。
这样过了许久,时光匆匆如流水,新的一年又来了,农历春节,我照旧回家。只是在家的那几天,心思不定,常常去邻居家上网。
我清醒地记得,那天下午,我莫名其妙的,自己主动加了她的QQ号,然后她很快就通过了我的请求。
之后我跟她聊了起来,才发现,她过年没有回家,正是因为她哥哥和嫂子的原因。
我开导她许久。
末了,我又把她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去除了。
后来在寒假里跟她通过短信聊了好多,那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微信还没有普及,除了QQ就是短信了,老家也信号不好,我就这么一条一条的聊了起来。
不谈爱情,只谈人生,谈理想,谈对以后生活的向往。
后来,我跟她约定,我开学之后提前从家里出发,到学校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
她答应了。
就这样,我跟她有了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我们谁也不提过去,我想这样也挺好的。
心头猛烈的一些想法,不断朝我脑海中涌来,如果就这样维持下去真的好吗?这真是我想要的吗?
由于公司的实习还没结束,我到学校之后,照常去公司上班。
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她的电话。
让我帮她的一个堂哥家的女儿起名字,后来我顾不及上班,在网上搜罗了一大堆女娃的名字,一个一个讲个她听。
最后精选了4个,让她发给她妈妈。
结果她妈妈不知道为何,将她骂了一通,我在电话中听着委屈的哭声,不停地安慰她,尽量帮她解开心中的那个结。
或许是安慰起了作用,她最后没有那么不开心和委屈,也是这时候开始,才对我有了更多的好感吧。
我决定二次表白。
一个清冷的雨夜,我跟她在屋檐下,简单聊了一会,让她考虑考虑,让我做她的男朋友。
最后,她说,我考虑考虑吧,短信回你。
我焦急地等待了3天,还不见有动静,也不敢主动联系她。
万一她的答案仍旧是拒绝呢?
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我的爱情宣判。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我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我起身翻看了手机,来电显示是公司的陈总。
立刻从睡眼惺忪的状态转变到上班迟到的无奈和恐慌。
我赶忙接了电话:“喂,陈总。”
“几点了,还不来公司?还想不想干了,11点半之前到不了公司,你就给我滚蛋。”
还没来得及解释,陈总就挂了电话。
我翻看了手机闹铃,原来昨天晚上不小心把闹铃调没了,今天早上没听到闹铃,现在居然已经上午10点45分了。此刻出发赶往公司,即使打车也要四十分钟。
我迅速爬起来,刷牙洗脸,肚中饥饿感也早已忘记,才想起来,今天有个高管来部门听取上次的文案报告,而负责文案的人正式我们小组,我又是主策划人。
车上的四十分钟,我回顾了这5年的状态,从学校毕业后,一直待在这家公司,当初毕业时,正是小学妹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从查出来到生死离别,不过半年多时间,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时间等比例放大十倍,甚至百倍。
我也无法将这段记忆抹去,每当回想起那段日子,就会黯然伤神。
我曾多次在深夜痛哭,仅仅是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等了三天,终于还是等不到消息,于是我想,就算是再次被拒绝,也比等待的煎熬强一些吧。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似乎看到了她脸上绽放出来的如夏花般绚烂的笑容。
在那个阴云和雾霾重叠交错的冬天里,这一丝微笑化成了无与伦比永恒美妙的一瞬间。
此后我跟她比翼双飞,直到那天,突然的胃痛,嘴角泛着血丝。
我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
我始终记得,她走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可是眼角中分明挂着泪水,我早已哭成了泪人,紧握着她的双手,再也不打算放开。
此时正是初夏,我透过窗,看到了远处的丁香花正吐露芬芳,我闻到了她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