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放开你的手(02)肆意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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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7日,星期六,晴

7年以前,26岁的王小兰在一家新开楼盘的售楼处工作。楼盘位于城市近郊的山上,与国道相邻,位置优越风景秀丽,里面建有别墅群,普通住宅区,跑马场,生态大棚,又另设一座葡萄酒庄。

环绕酒庄四周的,是几百亩葡萄园。每逢盛夏,绿油油的葡萄叶子一望无际,郁郁葱葱,如锦缎般连绵不绝。园区内顺着山势铺上了平整的柏油路,路边种满花草树木,不时有观光马车拉着游客来往穿梭,在童话世界般的绿色国度里徜徉。

酒庄内的地下酒窖,出入有电梯直达,常年恒温。通体套着铁箍的陈年橡木桶,在幽暗的灯光下纵横排列,装满琼浆玉液,静候有缘人的认领。在这里,时间似乎是静止的。动辄几十年的光阴,沉淀下酒香的甘冽,清除去人心的浮躁。

这样的一处楼盘,价格高到让工薪阶层咂舌,准客户当然都是些有财势有地位的人。作为一名普通的售楼小姐,相貌出众的王小兰每日打扮光鲜亮丽,以配得上那些客户挑剔的眼光。至于售楼大厅里的沙盘,王小兰对于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楼层的优势,全都烂熟于心。

每日拿着优渥的工资,在优美的环境中做得心应手的工作,正值青春的美女王小兰却一点也不开心。这种不开心,来源于她家里的那对父母。

“兰兰,今天晚上,李阿姨请我们去她家吃饭。你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啊!”王小兰下班回到家里,母亲眉开眼笑地迎过来,露出依然洁白的八颗牙齿,眼角的鱼尾纹重重叠叠皱在一起,显示着她的笑意有多深。

这样的笑容,李小兰最熟悉不过了。每每母亲有“特殊安排”的时候,这种笑容就会浮现在她脸上,最近一年尤其频繁。

王小兰暗自叹口气。什么时候开始,长相出众的自己成了父母的心头病?老两口恨不得天天安排相亲,以求早点把唯一的女儿嫁出去。

“妈,我求求你了,别一天到晚惦记我的那点事好不好?”王小兰非常诚恳地对母亲说到。

“什么叫那点事!你的终身大事难道是小事吗?26岁了,我的女儿。再不结婚生孩子,你都要成大龄产妇了!”小兰妈妈苦口婆心地劝女儿。女人终归是要结婚生子的,女儿早一点结婚产子,趁着年轻自己还可以帮她带一带。

王小兰知道自己拗不过母亲,进屋洗完澡,收拾打扮去了。换上细高跟鞋,套上一件白色连衣裙,再涂上淡淡的一层唇彩。经过妆扮的王小兰,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光彩动人顾盼生辉。她坐在李阿姨家的沙发上,直接晃瞎了对面胖子的眼。

“听说明天晚上,有一场很好看的电影。我在网上订票,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好吗?”那个据说家里有车有房的胖子不按套路出牌,嘴角黑痣在腮帮子的牵扯下直突突。

哪有刚见面就安排第二天活动的,你知道人家看中了自己没有?王小兰百无聊赖地转动餐巾布的一角,觉得这胖子真是好笑。

“好啊!”还没等王小兰表态,李阿姨和小兰妈妈就高兴得连连点头,“你看这两个孩子多有缘分。明天你们一起去吧,年轻人要互相多来往,多了解。”

“明天?”王小兰头不抬眼不睁,继续抠自己的指甲,“明天不行,上班的时候我跟同事约好了,大家要去跳舞。”

“跳舞好呀,我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运动。我陪你们去吧,我也喜欢。”胖子腆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小兰,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你?”王小兰轻轻抚摸身边一棵橡皮树的叶子,感受指尖传来的阵阵微凉,忍不住扫了一下对方肥胖的脖子,“跳得起来吗你?”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兰妈妈急忙打断女儿,转头向胖子陪上一张笑脸。至于吗?自己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要在一个外人面前显得低声下气。

“没事,阿姨,大家开个玩笑无所谓的,你别怪小兰。”胖子为了跟王小兰套近乎,竟然毫不客气叫起“小兰”来,刺激得王小兰心里一个劲儿翻白眼。

第二天,王小兰在母亲远远的监视下,准时到了电影院门口。胖子手握两只雪糕出现在王小兰面前,另一只手里不免俗套地捏着一支玫瑰。

王小兰说声“谢谢”,忽略掉玫瑰,把雪糕接了过来,向马路对面正在朝这里张望的母亲挥了挥手。小兰妈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你带香烟了吗?”王小兰忽然对胖子发问,顺便神经质地对着身旁走过的一个英俊男生挥了挥手。

“我不吸烟的,吸烟对身体不好。”胖子一脸憨厚地笑,“你跟他认识?”

“不认识就不能打招呼了?我吸烟你不知道?”王小兰语不惊人死不休,心里快要笑抽筋了,面上却平静如水,“不吸烟,你让我怎么看电影?”

“那……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一盒来。”胖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显吃惊不小,却还是勉强自己继续下去。

“哎,你等会儿,”王小兰决定加码,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别忘了带盒避孕套回来。”

话一出口,胖子犹如被炮弹击中一般,脸瞬间发黑了。“避……避孕套?”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外表清纯的王小兰,怎么会跟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男生提这种事情?

“对呀,看完电影以后总要用到的。你不会看完电影后,就惦记早早回家去吧?”王小兰朝路边的宾馆大门指指,尽管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现在,胖子总算弄明白了,他面前的王小兰敢情就是一绿茶婊啊。胖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却又极力想做出一副文明的样子:“嗯……这个……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有点事情。改天我们再约好吗?”

“好啊!”王小兰嘻嘻地笑,看着胖子跌跌撞撞消失在停车场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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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第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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