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高马的女生们(三)

      那个时候,高马同学向一位喜欢跳中国古典舞的女生告白,而遭拒绝的事情也很有名气。经过是这样的。 这个喜欢跳古典舞的高个子女生是专升本升过来,刚来一个月就吸引了许多蜜蜂和蝴蝶。她本来是学幼师的,所以学习过音乐。而她最终改学了中国画和书法。后来,我们在迎新生的晚会上见过她的舞姿。简单的舞台上,舞台灯光技术师控制着光色,明暗不定,烘托着气氛。人群聚集在永远长不高,也永远不会枯萎的草坪上,围视着舞者,如同望着在云间回翔的彩凤。舞者穿着仿敦煌飞天的蝉衣,彩带抖开如同彩虹架空;回旋起来犹如团云流动。很神秘,很灵动,很高古幽雅。

    她很自爱,也很有内涵很智慧。追求者望而却步。人们在她面前,经过交流,很快发现的乃是自身的污浊,便不得不怯步不前了。当时,高马同在此列。他坐卧不宁,犹犹豫豫。最后问我怎么样。

    我说:“结果一定是失败,但是,你也可以试一试——不是看她的答允,而是看她如何拒绝。”高马说:“你把我当作了故意爬上高杆,然后倒身摔下来的小丑了吗?——看着她,就像婷婷白莲;我觉得自己是一滩污泥!”我说:“达摩大师曾说过,‘污泥能生出莲花,也是好泥土’,大师说污泥也有可取之处了。而依我看,只有污泥才能生出莲花,如果你真的是污泥,那就跟我们的莲花姑娘配对了。”高马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从。可是,如果我失败了,你如何?作为鼓动我唐突佳人的你,难道不应该为你巧言令色的鼓动负责吗?”

    我狡猾的一笑,说:“如果你失败了,而觉得心里难过;那么,为平复你的心理落差与不快,大不了,我也去失败一次,让你看见我会怎样遭拒,又会怎么‘伤心’。”高马听了很高兴,鼓足了勇气,去表白。

      然而,他被一句话就拒绝了,而且没有话说。

      莲花姑娘(我们喜欢这样称呼她)每天都要晨练的,高马经过几天观察,掌握了她的晨练时间表:五时三十分出宿舍大门,开始沿路慢跑十五分钟;五时四十五分到校园主操场练体操和舞蹈基本功,持续时长25分~35分;之后,她就回去体育馆舞蹈部练习舞蹈,时长约半个小时。高马计划在通往体育馆的主道上“伏击”莲花姑娘。他这样作了,于是有了以下情景。

    早晨六时二刻许,身穿练功服的莲花姑娘清唱着豫剧《清风亭》中的经典选段,回风流雪板走在能去体育馆的道上。当她要过一处大弯道时,早已候在那儿的高马慢慢迎面走来了。

    高马站在莲花姑娘身前一米处,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好,我认得你的。”莲花姑娘呆了一下,礼貌性的笑笑,说:“我知道你。”高马闻言大喜,说:“是吗?你、你居然说知道我,知道我这个污泥?不,不,我不是污泥,我是高马。”莲花姑娘说:“你有事儿?”

    高马回答道:“不,我没有什么事情。我曾参加你们美术系的迎新晚会,对你表演的节目古典独舞《水月观音》印象深刻,今天有幸偶遇你,我忍不住想打个招呼,并准备跟你谈谈舞蹈。”莲花姑娘乐了,连说:“这个好,这个好。那我们一路走一路说吧。”

    高马是做了功课的,听姑娘愿意讨论,便像模像样的讲开了:“舞蹈真是个好东西。它人类历史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原始社会最主要的艺术形式就是舞蹈,那个时候,舞蹈跟吃饭睡觉一样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最早的舞蹈其实就是歌、舞、乐的统一。后来,歌词发展成了诗词文章的文学,才诞生了文学。那么,舞蹈其实是文学家的祖母呢。”

    莲花姑娘听了,赞叹道:“啊,你说的真好。没想到你对舞蹈还有研究。 ”高马马上说:“哪儿的话,我只是个理论家,说白话倒在行,却不能实战。如果我想学习高雅的古典舞,你肯收我作徒弟否?我要是学的好了,倒可以充当你的舞伴罢?” 莲花姑娘说:“当然很好,如果你愿意跟我学传统舞蹈,我必尽心帮你。不过,我所喜欢的乃是独舞,不需要舞伴。”

    高马的心一沉,不过,他没有立即退却。他用明白的语言直接撩她了:“你看,我本人是坚决反对学生早恋的。不过,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大学生似乎可以例外。这个,你看,我很敬佩你,你太优秀了,而且又对人好,你是善良的,贤淑的。我们能否有那种亲密的关系可以发展?”

    莲花姑娘驻足问他:“不,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些长处的?” 高马说:“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几乎没有男子不动心的。我对你的了解是确实的。” 莲花姑娘摇摇头,说:“不可能。从前,以尧的贤明,舜的圣德,尧用了九年时间才发现舜是个人才,才把女儿嫁给他,以后又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帝位让给了他。现在,我们才算第一次见面,你就说你知道我有那些的美德;这不是说,你比尧更贤明,而我比舜更伟大吗?而这可能吗?”

    高马面色惨白,说:“我可不敢比尧帝。”然后,夹着尾巴跑了。

    第二天,高马跑到我上课的教室来找我,他面色不悦地说:“怂恿者,唆使者,鼓动者,为看热闹而陷我于尴尬的好事者,请兑现你的诺言罢。我失败了,你也应该尝到失败。” 我没有理会他,我站在书桌后面,静静地垫上羊毛毡,铺开宣纸,再用镇纸压住角,然后,打开《诸上座帖》 ,取出了毛笔。我一面往瓷碟里加墨,一面头也不抬的说:“你从莲花那里听了一个典故,是吗?很好,不妨再从我这里听一个典故罢——从前,墨子让他的一个弟子读书,告诉他只要读好了书,就让他去楚国当大夫。后来,墨子的这名弟子真的读好了老师规定的书籍,然后来见墨子,让墨子兑现承诺。墨子说‘我只是想骗你读书,并不是真的给你官作。’——我讲完了。”

    高马听了我讲的典故,立刻明白我只是逗他罢了,并不是真的会去作无谓的表白,让他看见我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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