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后续

        半匹红纱，黄衣使者便强行将满车煤炭径直拉走；一丈白绫，又该让他如何度过严冬？只因一句不肯，白衫儿一手把你推开，踉跄的步伐，你卧倒于冰天雪地之中。身上的残衣破衫被泥水打湿，阴阴的冰凉直刺你那瘦弱不堪的躯干，抬起迷茫的头颅，两行浊泪，将那渐行渐远的希望模糊，身边只剩下半匹红纱一丈绫。

        你艰难地用两只黑乎乎的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你独自一人立于这冰冷的世界。寒风刺骨，似乎永远也看不到阳光的再现；宦民横行，似乎永远也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你明白，其实这些你都明白，而你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家中唯一的孙子温饱。但这不可能了，没了牛，你拿什么工作？没了炭，你拿什么换得身上衣裳口中食？你举目无亲，你穷困潦倒，你无法尽得一个爷爷最朴实的爱。天渐渐暗了，风依旧吹得很紧。

        你弯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布匹，朦朦胧胧中，你想回家。这时一个当地小官，带着他的侍妾走近了，侍妾看中了你手中的布匹，嚷着要做衣衫，凶神恶煞的地方官二话没说，伸手便夺，你舍命挣扎。他怒斥道：“我身为地方父母官，这点东西拿来孝敬我，我还嫌少呢！”说着，一脚把你踹到了一边，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留下你一个人捂着胸口颤抖。瑟瑟晚风席卷而来，你却不再蜷缩在一处，你的心，早已冷如寒冬。

        后来，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儿，也没有人知道你是死是活，只是第二天早晨，一个小孩儿到处嚷着要爷爷。那天的风吹得更紧。

        这是高中时候老师布置的一个作业，偶然翻起，觉得儿时的文笔是那么的青涩，看完之后，脑中飘荡着那首《琴师》——

灯辉摇曳

满都城听着雨夜

风散开几圈涟漪

你在门外听我练这支曲

我为你备一件蓑衣

路途长长长长至故里

是人走不完的诗句

把悲欢谱作曲为你弹起

才感伤何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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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穷，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字眼。有时候我不知道它能给一个人带来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为你带来什么，但是当你面临贫穷与无能，似乎也陷入了困境。

        高中的时候，看完《赵氏孤儿》后，我写下了一段话——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一个人活下去很难，生活就是那么纠结，但又不得不勇往直前，因为你无路可退。

        ……

        李碧华曾经说，小孩跌倒时，往四周一瞥，没有人便自己爬起来。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呵护，你欠矜贵，但坚强，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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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李碧华所说的一样，当你四周孤立无援，你的痛苦就不会有人在乎。你静静的来，亦静静的走，带不走一片云彩，掀不起半点涟漪。

        突然，我想起了曾经写的一首诗歌《我的六一，他的童年》——

那年

你我嬉笑欢言

桃花坞下

鸟儿叫蜂儿戏

如今

我已成年

童稚的你

仍未改变

呵呵的笑声是你童年的显现

缕缕的忧愁是我六一的绝叹

        觉得那个小男孩从此便是诗歌中的那个人了吧……

        回首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