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接不暇

昨天先做了一篇《姹紫嫣红》，2400多字，比較真实地表达了我最想说的话，骂了一通仇人。发出去一会就被锁了，知道会这样的，重新修改也没用。实打实说，至少有10处不妥。打转我心服口服。不过后面修改了还发不上去有些郁闷。算了，反正自己还看得到。

现在写“应接不暇”，特别特别的忙的意思。我一生忙的时候肯定也不少，但绝对没忙到那程度。但见过別人忙成那样。有那么一次。

那是2001年9月1号，送女儿去县二中上高中。这年暑假期间县二中的老师特地来找我，让我女儿去他們学校。据说我女儿所在的那初中应该属于县五中(高中)的招生范围，如果她到二中去读好像有点破例，但可以。二中那老师人很好的样子，象诚实守信的人，没有一点高中老师的架子。我只提出一个要求，让我女儿进重点班就行。他当即拍板，他能保证，没进重点班找他。

另外他给了我一本县二中宣传广告册，上面有二中教学楼，广场，实验楼，，那教学楼好气派，教学楼前的广场仿佛总有上百亩面积。看了这个，我觉得这学校条件可以，同意女儿报他们那学校。因为离二中太远(大约40里路)，就没亲自去看下。

现在是9月1号，终于和女儿来到这里看到二中的真容。教学楼远没图片上的漂亮，旧旧的。那广场不知广告里是怎么拍的，实际不到两亩面积，却拍的效果象天安门广场，至少象百亩田畈那么广阔。算了，既然来了，也退不回去。她分在一年级(1)班，显然是重点班。她們的寝室是那低矮的一排青砖黑瓦的象很古旧的一层民房。好简陋。

现在记不准，从什么时间点开始收学费。反正是上午。我去那收费处，见早已挤满了家长，好像是有4 ~5张短桌子一字排开(人太多，始终看不清)在那外面走廊里，有几个人在收钱。交钱的人太多，我站边上，心想等人松点再说。我女儿看到许多交完费已經开始领新书了，她焦急万分，不断催我也去排队。

哪有排队？全校5000多学生(三个年级，都9月1号开学，交费一般的是家长在那里交)，同一时刻要挤在那3~4个人面前，才能把学费交了，我在旁边越等那里人越多，我试着往那桌边挤，几次好像快到那里了，又不知怎的被挤得远远的，那些家长全都像学武术出身的，全都使出蛮力要把別人挤走。为了交这点钱，完全是激烈的战斗。最后，还有7~8人，也许有10多爬在别人的头顶上，向收款处那里爬去。

我在旁边越等人越多，我女儿急的直哭，怪我无能那意思。交钱那场面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那厚厚的人墙一毫米的缝隙都没有，大概连续4~5小时，那收款处的人明显是越来越多，有人干脆踩在別人的肩膀上跳过去。我一是挤不进去，二是担心挤进去也挤不出来，很有可能会挤成骨折，所以试了10次不止，最终还是退到一旁。我女儿对我显然恨的咬牙，仿佛新书都领完了。

中午收费处休息。学生们也都去了教室。我转到我女儿那(1)班走廊里，向教室内一望，吓死人！坐得密密麻麻，小小的教室大约坐了100名新生！实打实这教室最多只能坐50人。我发现几乎全部都领到了新书，唯独我女儿埋着头伏在那里显然在哭，就她没有新书。

下午又挤死挤活总算把学费交了，接着拿了交费票去领新书，果然，几科重要的教科学没有了，早发完了。难怪家长这么拼命地挤，原来他們早知道书不够！

一个星期后我女儿才配齐了新书。这个(1)班，是重点班，有两个名牌老师，所以都冲着他們来，最后这个班人数108个人(后来我女儿说的)，坐进去就无法出来。

读了不到1个月，我女儿从那1班换到4班，这班70多人，要松一点。但老师没有1班有名。

如今想来，当年那收费应接不暇的场面是如何发生的？这学校的校长管理能力不行，可见一斑。多安排些人收费有何难？1+1=2的问题。那场景之乱，我估计全球唯一！！空前绝后，前5000年没发生过，后5000年也不会再发生！！持续4~5个小时，为了交钱，踩在别人的肩膀上，这是怎么发生的？到底还是发生了。5000人同时让不到3~4人收款，新书又不够，不乱才怪。很多初中毕业生并没有考上正线高中，但他們都拿钱买高中买重点班上，所以正线录取生如果钱交慢了的没有新书，新生人数远超原计划；一个班挤着100多人的高中班，可能也是创了历史纪录。那时至如今，高中每年卖新生指标给初中落榜生，赚了很多很多钱。

中国那时段(2000年后若干年)的教育管理之糟，特别是高中，大学，每当我想起那次让家长们象一群疯狗一样的交学费那情景，就觉得管理水平太过低劣了。

现在收费可能简单了，刷下卡，几秒钟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