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三月

三月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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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北方,还看不到春的迹象。

早上,常青藤映在小窗顶上绿色的光影,水漾着花瓣般让人着迷。

走在楼间安静的园子里,风,从混沌里慢慢荡涤出清利。枯叶打着旋儿,像旧年的蝶。树下、墙角的枯草里,麻雀儿瞬时多起来,它们搡搡嗦嗦地快速点动着小脑袋,吃得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小身子可爱而又好笑,一不小心误闯它们的领地,会扑愣愣惊飞一大片,待你走过来去 又簌簌地掉落下来。麻雀儿们好像一直那么精力充沛而又充满热情,从冬到春,像小孩子一样一刻也不闲地,除了吃 就是吃饱了撑得 上下翻飞再把精力消耗掉。

这个春天,这个三月(因为疫情而显得)深沉甚至沉闷,但是好心人还是惦记着这群小精灵,时不时在石板路上和石凳上可见悄悄撒下的小米。三月于鸟儿却又是热闹的,树枝上、栅栏上、房檐边叽叽喳喳四下响应。

大喜鹊也成了小区里的常客,三三两两,旁若无人(实际上真的少见人)在地上"扎格扎格"踱着,园子里、树底下、道路旁,大将军一样泰然自若地巡视着,见了人,也只往里挪挪。

三月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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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我们该终结了冬的脚步。三月,我们该开启了春的闸门。三月,把去年的快乐、莽撞或阴霾统统归了零。三月,从树尖儿绽开一年的希望。随着风轻快的哨音,高大的白杨,枝头涌出了白罔罔的毛芽芽; 榆树和桃树上褐红色的小圆球一天天长大了,仿佛那圆圆的榆钱儿,就要铺开脆嫩的、拥挤而热闹的绿来; 仿佛那嘟着嘴的花苞就要吐露芬芳,吻开灿烂而无限的春光来。

三月,就像一场初来的爱恋,还没见到恋人来就已心旌摇漾,自己先羞了个桃花腮,心里竟比春光还要明艳呢!

三月,是播种和期盼的田野。忽然想起"踏歌"两个字,虽不见桃红柳绿,却似闻歌声踏江声。

在一个个等雨的日子,阳光在午后洒满了窗边的床。那散乱的绿色底花的被褥,像是生长了活泼跳动的花草出来,暖洋洋的,忍不住诱惑睡一个长长的慵懒的觉……

天上的云被风拂散了,只留了薄薄的几片。夜晚的星出奇地亮,那半躺的月也睡踏实了。城市已许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寂静了,听不到刺耳的刹车声,和恣意的喇叭声。从窗口望出去,街灯并不寂寞,它们相对凝视,深情的目光交融在一起,暖暖的。树木也不寂寞,它们细细低语,不被打扰,不经意地触着彼此的手臂。鸟儿也不寂寞,相互依偎在枝头,嘴巴埋在羽毛里,做着草籽和春天的梦……

音乐也不寂寞,在琴弦上雨滴一般跳动,流淌着山泉一样的韵律。我们所曾经热切地向往和追求物质的丰饶、精神的解脱,这时候忽然放松下来,再不受挤兑。原来,我们也可以安静地垂立路旁,耐心等待对面的人走过; 原来,我们也可以如此细心地关注一朵花,用相机记录它开放的过程; 原来,我们也可以趴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走过的路人,感受着风拍打树枝的珂拉声…… 当我们向现实妥协时,所谓理想,终于放慢了萌发的脚步; 或者我们该将理想的芽移植于荆棘中,在不经意的视线里更坚强地生长。

三月_第3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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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夜里,一遍一遍地听韩乾昌先生诵读秋实先生的«春»,想象着草地上热闹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因为"儿童疾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一句诗而作的一幅稚嫩的画,又念起鱼鱼"陪着狗狗遛妈妈"的淘气,不觉着,我和鱼鱼已近两个月未见了,下午妈妈也打电话轻怨:住在一个城里一个多月见不到面。老人家总是喜欢儿女绕膝的,一时见不到就心急而记挂着……

外面有了保洁车的声响,想是早上四时了,我终于在«老屋的雨»滴中睡去。

三月,还不见春的迹象,只听到春沙沙沙沙的脚步声……

过了三月,所有的花都将按捺不住地一股脑儿全次第挤着开,连带着初夏的心情一齐放飞……

                                    2020.03.07凌晨5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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