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爱钱,其实只是向命运的枷锁发起挑战

他们都说我爱钱,事实上,我就是个俗人,我真的很爱钱。

因为你会发现,年龄越大越没人原谅你的穷。


“春季篮球赛,大姐,您老人家赏脸给我们来当拉拉队呗。”张腾飞恬不知耻的对我说道。

我一听这话,佯怒,上去朝他屁股就是一脚:“你刚刚管我叫什么?老人家?你是不是想死?不去,爱找谁找谁。”转身走向图书馆。

张腾飞贱兮兮的笑着,在我身后死皮赖脸的跟着:“我错了,真的错了,小仙女,小仙女。”

他看我没有理他,又说:“您这么漂亮,在咱们专业又有影响力,不仅咱们专业,咱们学校您也肯定能来拉来一大批漂亮妹子。您就忍心看着咱们班这几个国宝在拉球赛上输人还输阵啊?”

大二下学期,我刚辞去文学社社长的职务,因为事情实在太多了。学生会、现代舞协会、创办的校刊社也开始起步,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要说影响力,在学校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明知道他在溜须,但夸人的话谁不爱听呢?

“这次咱们球是输定了,但是阵势我真的不想输啊,太给咱们专业丢脸了!”张腾飞义愤填膺的说着。

印象中上次年级专业篮球比赛我们专业是第三名,我就随口问道:“咱们专业的实力不是挺强的吗?”

听我这话,他瞬间像个没充满气的篮球一样,幽怨“哎,别说了,咱们这次主力不是请假还没来得吗?前两轮淘汰赛又抽中了去年的前几名,这是个悲伤的事情,请允许我默哀几分钟。”

“哦?主力请假了?谁啊?”我疑惑的问道。

“林向楠呗。”

“林向楠?他请假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啊。”张腾飞一脸神秘兮兮左右回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好“听说林向楠的父亲去世了,所以他才请假没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竟然一阵的心疼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

可能张腾飞也看出来我需要沉默,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什么也没有说。

“好,你们篮球赛的时候告诉我。”我说话的语气肯定没有任何情感,但是又好似在反抗些什么。

一个同班同学,一周没有来上课,我竟然没有发现。不知道该说是我的粗心,还是他的悲哀。在这个网络越来越发的年代,我们似乎总在忽略些什么。

林向楠,是我老乡,我俩可能除了在一个专业之外,交集就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有时候在看到他帮忙的档口,说上一句,你又来食堂兼职工作了。

印象中的他话不多,个子很高,好像是有192cm,皮肤黝黑,发型?好吧,实在无发型可言就是不长的头发永远贴在头皮上打缕的那种。总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偏大码外套,(真的很怀疑他哪里买来的这么大码。)黑色的看不太出来干不干净的裤子,和那鞋面泛黄,鞋带发黑的白色运动鞋。


“姐,今年的助学金你要不要?”张腾飞给我打电话问道?

我们学校,第一年因为大家都不熟悉,助学金是申请,导员评选的。但是到了大二,助学金发放,就变成了班长的特权之一。

“哦?今年要发助学金了?你发啊?”我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正和二班班长还有生活委员在咱们自习室呢,你要不要过来商量一下?”

我本是想拒绝呢,但是却不知道脑袋里那一根筋撘错了,从床上拖起我疲惫的身躯,朝着自习室走去。


我一过去,张腾飞便带着他那个能闪瞎眼的大金链子朝我走来。

每当我看到这货在东北这个春天还很料峭的时间点,把羽绒服敞怀漏出里边的大金链子,我就忍不住想调侃他,“呦,社会飞哥的狗链子又变粗了?”

他也不生气,反而自豪的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这不没啥事情吗,压岁钱没地方花,就把金链子换了个粗点的,四十八克。”

“土豪啊,什么时候借我带两天。”我随意的说道。

“这个太粗了,姐,衬不出来你气质,你要想带随时告诉我,我还不屁颠屁颠的给你送去啊,实在不行,送你个细点的,显气质。”

我没往下接着这个话茬,转而说到“助学金怎么回事?”

“导员这不把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我和二班的两个班长了吗,询问一下姐您的意见。”

读过大学的人应该都知道,助学金分三等,一千、两千、三千。

“姐,你要是要最多给你个二等奖学金,不过只有一千六百元,还有四百元要给导员....”

“哦,怎么回事?”我不明所以然的问道。

“每一千块钱助学金要给导员两百,这是潜规则,大四的学长说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转头看向二班的班长,二班的班长用力的点头,好像点头的力气不重不足以表现这件事是真的一样。

“姐,一等助学金就一个名额,二等的有四个名额,其余都是三等的,你要是要,我就拿个三等奖学金好了,这不W2012手机出来了(不知道W2012手机的自行百度,不解释),我想换一部用。”张腾飞说的很是真诚,我也相信,我要是说要的话,他肯定给我。

我考虑了一下,“我不要,但是我先知道一等助学金给谁?”

我们专业就一个一等助学金,我看像他和二班班长的时候,他俩同时挠了挠头。张腾飞又说道:“这个,还没定下来呢,我俩也在发愁。”

“给林向楠吧,他真的需要这笔钱。”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

林向楠,我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导员要的钱,我没有能力帮到你了。我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张腾飞为什么会想到我,其实,大学总会在专业中分出一些小的派系,恰好一二班的班长,还有几个比较爱花钱的,在学校或者院系有职位在身的,我们几个玩的比较来。

张腾飞,身高185cm,是一班的班长,也是学校公关部的部长。既然是公关部,长相肯定要过得去,男女部员身高长相缺一不可,具体干啥呢?例如学校升起仪式的升旗手,迎接领导的举牌手,大型晚会的颁奖嘉宾。

张腾飞平时花钱厉害,三个姑,两个姨,没有一个堂、表兄弟,单传到不能再单传了。家里又是做生意的,真的是娇生惯养。


林向楠的事情在我心里淡忘的时候,又一件事情加深了我的印象。

那年的十一假期,学校空荡了许多,我从图书馆出来去食堂吃饭。看到了满身疲惫的林向楠。


他依旧是穿着些不那么合身的衣服,头发还是那样爬在头上打缕,要说改变,照比大二时候,白了些,也瘦了些。

“,林向楠假期没回家?”我喊住买完馒头向外走的人。

“没有。”大三的他,依旧如此的拘谨。

“在学校呆着?”我又接着问他。

“没,出去做兼职了?”

可能是老乡加上同窗的缘故,渐渐的他放开了些。

林向楠,今年父亲去世,给他了很大的打击。说那时候差点就放弃了学业。

从过年从家里出来,拿着母亲递过来的八十块钱,返回学校,一直到现在,也并没有回过家一次,包括暑假。

他有一个妹妹,还在上初中,家是在河南的一个山村里,穷的叮当响。母亲有病需要医治,他一个大学生也无力撑起这本就支离破碎的家。

他一直努力地做兼职,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食堂帮忙打饭,能管饭吃,一个月也有三百块的工资可以拿。周末,就出去给别人发传单,端盘子,或者去那种婚庆公司做活。

发传单,我并没有试过,但是婚庆那个是真的累,我那次从早上九点钟布置现场,中午和晚上凑合一顿盒饭,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结工资的时候却只有50块钱。

我痛恨那些拿大学生当廉价劳动力的人,但是我又无可奈何他们。

我问过他为何不出去做家教,工资会高一些,并且也轻松些。他回答是,自己不太会说。一个人卑微到何种程度,被社会狠狠的丢在底层多久,才会如此?

十一他给别人做保安,是一个只在十一开的庙会。她说,做一天一夜,休息一天一夜,便能拿到两百块钱,说起来的时候带些兴奋。可话到我这,却变成了刺耳、刺心的痛。

他做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说;“水房要关了,我要去打些开水,泡面。”

他的晚餐就是泡面,就着馒头,他说那样会有些味道。



我想起了张腾飞。

张腾飞在今年开始做微商,卖一些文玩的东西,听他说起投资不用很大,有个一万块钱进货,自己调配一下就好。

随便把玩几天,那些挑拣好的星月和小金刚便能卖出个好价钱。刚开始的时候不大好做,现在有些老客户介绍,一个月也能收入三五千。

是啊,一个月也能收入三五千,他做的只是微信随便的聊聊天。

有时候,我接到商演需要走T台男模特时候,我也会想起他。当然他也有些自己的渠道,接到商演有需要跳舞的时候,也会推荐我过去。

他在台上穿着商家提供的帅气服装,走上几个来回,便是少则三五百,多则一两千。


那时候,便明白,难道寒门真的再难出贵子吗?寒门和贵子的差距不止在起步上,更多的是眼界,是格局,是大局观,是来自骨子深处的自卑。

好为人师,也真想力所能及的帮到这个寒门老乡和同窗。

酝酿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找了林向楠谈话:

1、穿衣服,不单单是在于贵贱,合身,好好搭配。某些网络平台的东西真的特别便宜,也能带配的很好看。

2、你首先要自信,如果你对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形象都管理不好的人,别人凭什么相信你?那别人同样也不会尊重你。

3、无论什么时候,语言是我们现在武器。惧怕什么,就去挑战他。你说你不会说,我以前也是,不过我珍惜每一次上台的机会。我以前感觉自己上台演讲说不好会丢人,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不敢上台,连丢人的机会都没有。

4、我一直认为最快的成功方式便是模仿。但所有的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什么都一样。

5、我知道你爱钱,我也爱钱,但是钱更多时候不是辛辛苦苦攒下的,我一直坚信挣钱之前要学会花钱。


我庆幸的是,后来我看到了林向楠的改变,他慢慢的变得自信起来,慢慢的开始争取机会,慢慢的变得善谈。

不过出身卑微的人,有些机会哪怕放到了眼前,也无力伸手。这些我们短时间都无法改变。

但即使无法改变,我们也总是要想命运的枷锁发起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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