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是白先勇唯一的长篇小说,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1、李青,阿青,父亲是曾经的抗日英雄,因为被俘逃出,被部队除籍,靠好友的照顾找到一个无所事事的差事,每月三千元贫困度日。母亲因为是养父母,养父打她逃了出来成部队驻地的女招待,不检点导致两当兵的人为了她而吃醋而打架,才逃到台北做保姆,被他父亲看上结了婚。年龄差距的巨大,父亲脾气的爆烈,生活的贫困使得母亲跟着流浪歌舞团逃了出去,阿青带着弟娃一起成长,十五岁的弟娃死了,让他的生活彻底改变,在实验室和老师的同性爱恋行为,学校开除了他,父亲赶走了他,让他彻底沉入到黑暗中,加入新公园莲花池旁的同性恋队伍中。
2、小玉的母亲是妓女,和一个资坐堂的日侨林正雄,又叫中岛正雄发生关系,生了小玉。母亲嫁人后,他十四岁就开始卖肉,养父无法接受同性恋的养子,他只能逃亡,租住在开妓院的表姐房子里。他一直没放弃找寻自己的生父,找华侨干爹,找远洋船的龙老大,学化学,学厨艺,终于跳船到日本去了。他机灵,嘴巴能说会道,但又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方向。
3、吴敏,从小跟着贩毒的父亲流浪,仿佛在没有温暖的阴沟里长大,张先生给他一点温度他就飞蛾扑火般投入进去。为了那个男人割手腕自杀,即使那个人伤他那么深,在他中风躺病床上时,无怨无悔去服侍,贩毒父亲出狱后赌习不改,象牛蛭一样吸附在他身上。每次看到他都苍白的脸色,戴着手铐般疤痕的手。
4、老鼠,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哥哥乌鸦生活。乌鸦是妓院的保镖头目,打铁出生,对老鼠总是往死里打,而老鼠相貌精瘦,喜欢小偷小摸,有偷窃癖,除了卢厨务,没人青睐他。在乌鸦的一次毒打中逃了出来,最后被关入收容所,开始学染色。
5、杨教头,擎着一柄两尺长的大纸折扇,扇面扇底八个大字,“清风徐来”“好梦不惊”是这些青春鸟的师傅,既是庇护和调教者,也是拉皮条客。他自己在父亲的“桃源春”酒馆子里拿了一大笔钱,为阿雄仔治被车祸压断的腿,和父亲闹翻。因为他在几家大饭店做过经理,人脉广泛,有一些大人物背后撑腰,所以成了这些夜鸟的总教头。后又创办安乐乡,再次关闭,最后只能重归公园。杨教头一会儿以淫媒为业,一会儿又是大恩人,他那柄折扇,一杆指挥棒似的,为这隐藏世界作布局。好吃要食的阿雄仔
6、盛公,是万年青电影公司的董事长,摄制过好几张超级文艺爱情片,赚了不少钱。现在巳毛耄,而且背脊患有严重的风湿。找青春鸟做伴,就是陪他消个夜,喝杯烧酒。他晚上常常失眠,只要看看一张年轻的面靥,他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如同服了一粒安眠药,才肯消歇。办过两次派对,一次详写一次一带而过。
7、王龙,又称龙子,他与阿凤轰轰烈烈的爱情,贯穿书的始终,从别人口中,自己嘴里,从传说到回忆,寓示着同性爱情毁灭家庭,毁灭心灵,毁灭生活。只要一个夏天,就把你一身的肉一块块掉落,阿凤的妈妈是傻子姑娘,被人轮奸后怀孕,各种毒药也没能把胎打掉,生下就被遗弃在修
8、郭公,一位性爱市场的享乐者,每一位新人到来都为他留住影像,他的青春鸟集是一本永恒的相簿,留存了在危险之中却又被神化的青春少年。
9、傅崇山,傅老爷子,因为对儿子的愧疚而成为同性恋者的庇护天使,去天主教孤儿院照顾残疾孩子。他从父辈的角度来讲述同性恋父亲的悲伤,绝望和痛苦,他们在放逐儿子的时候,也封闭了自己,他们精神上的痛苦一点不比儿子们少。傅老爷子以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帮助他们减轻压力。当他死时,是这些受他庇护的孩子,为他守灵,安葬。
白先勇是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带着理解、默契、温柔的眼光来看待男妓问题,他掌握的是基本性欲和以无希望的贫穷,无未来的爱情为其基础的两种骄傲违抗的悲剧。买春者丰富的幻觉和猎物伤感的梦想之间
书中的孽子是一些脆弱的孩子,被遗弃在街头、被逐出家门、屡次从家中逃跑或未被了解,他们聚集在半明半暗的隐秘处,沉湎于为钱而做的爱,屈服于为他们短暂命运设置信标的长者。而最终,他们毕竟还是要在彼此宿命的运数中那种粗暴的、剧烈的温柔里相互取暖。他们虽堕落和违反常情,但却感情丰富且乐于牺牲。前辈的故事在他们身上往往会起一种集体身份认同的作用。
书中的社会以丛林外的播音台,让隐秘国土的人们无时不刻不尖锐地感受到大千世界的威胁。打着铁钉的警察皮靴,时不时地侵袭着他们的疆域,让他们作鸟兽散。直到某次突然扫荡,一网打尽。桃源春因为流氓的滋事,召致警察经常光顾,只能关门。潇湘、香槟、六福堂统统不成气候。安乐乡又因为记者一篇“游妖窟”登上《春申晚报》,开业两个月没迫关门这些青春鸟在社会逼迫下无法有一个安乐乡,只能流落街头,重新回到那个新公园莲花池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