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20

我的于家店情结

作者,尹德民。

我母亲的老娘家也就是我外祖母娘家是于家店村,位于金岭镇东七八公里。七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末我时常跟着我母亲去于家店看望她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妈,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物资极度匮乏,显得人情非常厚重。于家店村,一个让我少年刻骨铭心的地方。

我的两个舅老爷住在于家店村中心大街西头,有一条南北小巷,老兄弟俩前后邻居。大老爷叫苗开兴(音)

,有一个儿子乳名叫连德。二老爷叫苗开勇(音),七个孩子,两个儿子,五个姑娘,大儿子乳名叫小泉,二儿子叫苗火云,小名博山,因博山年纪与我相仿,人又很实诚,我们自然在一起的玩耍时间长。姨老娘家住在村的东头,姨老爷叫庐林州,家中有四个儿子,光记得有一儿子乳名叫元子(音)。

我的两个舅老爷是典型的中国式农民,勤劳,质朴,善良,同时透着中国农民特有的精明。两人在经营好土地,干好农活的同时,又利用农闲时节做些诸如山货,花生,瓜果,疏菜之类的小买卖。过年时节是他们最忙的时候,除了做买卖,他们家还在家中用刀刻萝卜钱,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做好后再拿到集市上卖掉,补贴家用。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冬天寒冷的季节我二舅老爷推着车子,上面推着碳炉,爆米花机走街串巷爆米花。那时由于家家生活艰难贫穷,能给孩子们爆个米花也不容易啊。一般人家都是爆玉米花,如果是爆大米花那简直就是奢侈,如果能放上点糖精,暴出来的米花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小小的火炉上面是转动的爆米花机,红红的火苗映衬着孩子们的笑脸,寄托着孩子们无献的希望。我们围着火炉打闹着,戏嬉着。等到爆米花爆好,二老爷大吼一声,小心了,接着用厚厚的,布满灰尘的皮手套把爆米机搬到盛米花长长的布袋面前,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把米花推到布袋中。那些溅岀少量的米花便成为孩子们争相抢夺的美食,这时便成为我们这帮孩童们最美好的时光。

二老爷曾亲口对我说过:外甥,你可别小看这爆米花,咱爆一锅就赚一锅,世上没有比这更赚的买卖了。

在爆米花的闲着的时光,二老爷就给我讲他年轻时的经历,那时全国还没有解放,国民党到处抓壮丁,大老爷,二老爷不幸让他们抓去给他们挑炮弹,由于大老爷年令大,走到张店假装上厕所趁机跑了。可怜的二老爷一直跟着部队到了云南省,期间逃跑被打了个半死,到云南省由于国民党敗退才得到逃跑机会,跑出来后扒掉国民党军装,换上当地农民的衣服,沿途要饭,历经千辛万苦才活着回到日夜思念的于家店。他慈祥的对我说,现在的社会好,没有兵荒马乱,老百姓能过太平日子,脸上透着那满意的表情至今仍深深的印在我脑海中。

说到这里大老爷做的一件事也令我难忘,我的家乡金岭镇是胶济铁路沿线有名的大镇,有三里尧沟,五里镇(指金岭镇),十里周村不用问之说。金岭也是四邻八乡有名的大集,每逢阴历四九大集,周围村庄人们都涌上金岭赶集。用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也不为过。这时也是大老爷,二老爷做买卖的好时机。有一年天异常寒冷,大老爷来赶集,身上背着一粪蓝子来到我家,他将粪蓝子放在门外,去找我母亲拉家常去了。事后我问我母亲,大老爷走亲戚还背着粪蓝子?我母亲对我说,他是顺路拾粪好给庄稼上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拉着一帮孩子,在那生活艰辛的岁月家境比较殷实的原因。

那是一个物资极度贫乏的年代,平时家中生活大都以地瓜干,玉米为主。如果偶尔能吃上一顿白面馍或者是用面作一顿面条吃,那真是最好的美食。所以小时很盼望着过年,过年就能穿新衣服,能吃上点荤腥,运气好,还能买上一挂小火鞭过过瘾,不敢一次放完,都是拆开单放,过了小年,一天天数着过年,时间那个慢。过完年后,母亲就拎着我去于家店走亲戚。金岭离于家店不过六七公里路,那时交通不方便,我小,一般做公共汽车。先到金岭镇金南面粉厂门前,做上一辆红白相间公交车,我的心也飞起来一样,感到非常惬意和满足。在车上就感到自己的理想也远大起来,那时觉得开车的司机是最高大的职业,什么时候我也开上公交车满世界跑那是我最好的理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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