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麦香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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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讲起以前,从来没那么羡慕过年少的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台时光机,可以把我传送到过去,当我面对少时的那个我时,一定是慌张的。

我想我面对的是这样的“你”:快乐的如同一个纸飞机。

我想我会这样跟“你”说:

哎哟,眉清目秀,我没有成为越来越好的自己呢…小时候的你像风一样的少女,穿梭在麦田里,还以为以后你会成为一名田径运动员。

记得你还没有入学的时候,姐姐教你写你的名字,聪明的你很快地就学会了,而且越来越工整,之后又学习写数字,你总是沉迷其中,废寝忘食,又不亦乐乎。所以,你从此就爱上了学习。你最喜欢用一个新本子,因为,你可以在扉页把自己的名字写得漂漂亮亮的,多么有趣啊!你一定为自己骄傲坏了!

尤其难忘的是,知了声声不息叫嚣的夏天,没有池塘,没有秋千,但是,有路旁的麦田。你看着它由油绿油绿变成金黄金黄,一路上都是麦香弥漫,你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

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你跟小伙伴走在这样的乡间小路上,吹着口哨打闹嬉戏,有时候还会偷偷钻进麦田里,让别人找不到。不过这个时候总是会把田地搞得一塌糊涂,你常常为此感到懊悔,太不应该折腾这些麦子了。

最美的难道不是你用剪刀偷偷剪下大把的麦穗,然后跟小伙伴一起烤麦子吃的时候?点起一把火,将饱满的麦穗置于其上,没过多久,麦香味就开始肆意起来,愈来愈浓烈,这样的味道的分子在火的烧烤下活跃起来,就好像那个时候你小小的身体里的突突跳动的心脏,铿然有力。

吃到嘴巴里,久久留香。我记得你每次都会因为这个,晚上不再吃饭,也不再刷牙!你肯定是爱极了它。有次做梦的时候,你还吮着手指,像个婴儿喝了乳汁一般甜蜜。

对于你,麦香的味道就如同妈妈的味道,让你久久依恋。

打麦场是你的游乐场吧!你欢喜地跟着父亲出去收整场地,用你的小脚丫子在那一方土地上面不停地踩踏,好希望它很快地变得平实。然后就会因为这样的一份小小的工作获得一个解暑的雪糕,你吮着它,在打麦场浪浪荡荡地走,还会跟别的小孩子你追我赶,或者坐在装麦子的麻袋上,静静地发呆。你一定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是最美的,因为,你慢慢开始思考了!

父亲开着装载麦子的四轮车,你总是跟哥哥抢着坐在“副驾”那里。好像你是一个将军一样的威风。傍晚的时候,天色微暗,还能感受到夏日的闷闷的风吹来。你跟开车的父亲对视,他晒得黝黑的皮肤下的黑色的眼眸,看着你温柔地绽开星空。你很崇拜他,因为他总是那么强大,不怕苦不怕累,把你们养的好好的,还能驾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你觉得你会这样生活一辈子:是家里的小公主,有一个超人父亲和善良的母亲,粮仓里有吃不完的麦子,也就有吃不完的白面馒头,还有四轮车驮着你去往各处。你的梦想就是一直在这样充满麦香的小天地里快快成长!长大了以后吃更多的烧麦和整修打麦场和开四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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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你真正长大,走出那一方天地,你就开始眺望远方。

所以,你不再喜欢做父亲的四轮车,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威风,只是个笨重的家伙,你也不再喜欢去打麦场,那里那么多麦子,会扎到你的身上。你嫌弃了烧的麦子,因为,吃了它之后,手上嘴巴上全是黑色和绿色的。

你觉得以前热爱的一切都丑坏了!你打算远离它们,并且渴望去有真正游乐场的城市里。

还没等你能够真正远离它们,它们都渐渐地自动“消失”了。四轮车在废品站里,简直成了一堆垃圾,打麦场再也找不见了,被铺上了沥青,一路顺畅。还没等你嚷着要去烧麦,收割机就张牙舞爪地把大片大片的麦田收割干净。

你欣喜地去了城里上学,一切都变了,你也变了,变得对家里的一切陌生,对你的过去陌生。你完全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了!

时间总是悄悄溜走,不待人发现。等到真正有知觉的时候,你从城里回到家乡,你觉得你没变,而是家乡变了,变得你再也不认识她了。她等了你那么长时间,等你爱她的曾经的容颜,但也许太久了,等到她都起了变化,你才明白她曾经的美好,然而,她却真正变了,你只能怀想。

正如你偶然一天发现,父母已经两鬓斑白,你已经真正长大。你才能知觉时间的飞逝,感到自己对过去的不珍重,对曾经的浪费。然而,你还记得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吗?你还记得父亲看你的眼神吗?母亲送你离家的忧伤吗?父母等你归来的期盼吗?

你只能怀念,拼命地从记忆中翻寻。

偶尔,听到《稻香》,你的眼泪就流下了,看到MV里的老人等待孩子的归来,和重逢时的喜悦,你既幸福又难过。你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盼望着你。在你第一次离家的时候,他们说,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不用惦记我们。你从此谨遵教诲,但他们却时时惦记你,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一样等待你问候的电话和回家的消息。

你也像稻香里长大的孩子,有纸飞机和泥土,有忧愁和快乐,有大大的梦想,所以你决定离开,不过,好像忘记了要回来。忘了过去飘着麦香的曾经,那个成长的时候,与家人相伴的时光,哺育自己的地方!

听《父亲写的散文诗》,眼睛里酸酸的。它让你想起了过去无数个夏天,父亲眼里的星空灿烂,因为你是他的希望!在你离家之后,父亲也一定写了满满的一本日记,关于时光的散文,他一定也忘不了那个麦田里长大的你的样子!

你怀念起曾经,就不要再忘记,从现在开始珍惜时光!

【现在的我会记得!!!】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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