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自我救赎

文/幸福

心灵的自我救赎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在这个行色匆匆的世界,人们的心灵是孤寂的,在这个熙来攘往的车站,人们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而这里却不是停靠的终点,人们聚到车站的目的,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尽快地离开。

巴西电影《中央车站》主题深厚凝重,简洁的故事情节及悠长的剧情,节奏缓慢得甚至让人不胜其烦,但它带给观众内心的震撼启迪,试图告诉你的很多内容都从戏外延伸,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感动,继而震慑到内心那片最柔软的部位。全球影评人给这部电影的评语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电影之一”。表象的冷漠与匆忙,是它的主要特征,没有表情也是一种表情,像是对人生旅途的凝练概括,随着镜头叠印推移,镜头快速投向拥挤的人群,聚焦在那些纷乱杂沓的步伐,前面的脚印被后来的脚步覆盖重叠,他们很快便隐匿了踪影,人群很快被人流所挟裹,抛弃在了深渊般的人群背后,仿佛再找不到一个固定的坐标,可以支撑游离的目光借以归靠。影片《中央车站》诗意的意象性和深刻的思想蕴涵,使它成为一部优秀影片,是它对人灵魂深处的触动和抚慰。

有三种喜欢的电影让我沉浸,一种娱乐无厘头搞笑片,一种惊悚枪战动作片,一种言情说理文艺片。前两类放松和释放紧张的神经,后者让观众带着回味和思索去欣赏,这时候晃动的画面,已不再是单纯的休闲和娱乐,而是要你不由地参与其中的创作,跟着跌宕起伏的剧情,未知的悬念丛生,始终叫你欲罢不能的入戏,牵引你的思想感情的波动。巴西影视作品给我的印象以歌舞见长,如早期的电视连续剧《女奴》,剧情演绎口碑俱佳。巴西电影《中央车站》,在这种纷繁的人海人潮当中,主角朵拉以及单身母亲安娜与儿子约书亚,不期而遇在了中央车站。巧合和偶然的剧情使车站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悠长的审美疲劳过后,观众的心终于有了靠岸的安宁。一张小木头桌,是用来代写书信的摊位,坐着一位专为人代写书信的朵拉小姐——这个中年而尚未出嫁的妇女,不时地透过架在鼻梁上的那架古怪刻板的眼镜,打量着前来请求她代写书信的旅客,然后迅疾在信纸上飞走的笔记,朵拉这样给别人代写信件维持生计。

电影频繁使用蒙太奇手法,闪现穿插众人写信的画外音,那些诉说内心深处里的希望,委托朵拉代写书信的人,说出了他们信件的话语,包括写给自己怨恨的仇人的信,甚至还有那些写给上帝亲收的信件,寄托心里的希冀和梦想。“亲爱的,我心只属于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爱你……”“我想写信给一个骗我的人。索赛马,多谢你这样对我。我相信你,你却骗我,还拿走我公寓的钥匙……”“认识你是我最大的不幸。是约书亚要我写信给你的。我说你游手好闲,但是他还是想见你……”

朵拉问:“地址呢?”“地址约瑟夫狄派瓦,佩卓市佛塔村,贝南布哥州,北邦吉苏。”

“妲瓦,亲爱的宝贝,一想到你紧贴着我,在汽车旅店里缠绵,汗水交融,我还是会……还是会……”朵拉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心眩神迷?”“对!”“我不知道确切地址……”朵拉说:“没有地址不能邮寄。”“你就写面包店过去第三家。贝南布哥州,秘诺马市。”

“……百夷亚州,刚森市。”“……敏那斯州,卡狼歇拉市。”“……夕亚拉州,木夕布黑鲁。”“……敏那斯州,莫三比市。”“……”

每天机械式地重复着,帮人代写书信,这种人际交流沟通的方式,在影片中倾力描写得温暖感人,那些寄托人美好祈望的书信,在朵拉那里只是谋生手段,她回家后撕毁了所有信件,辜负了有求于那些信件的顾客,像一个美丽的骗局和谎言。直到无意间她麻木的心,被聪明可爱的约书亚戳穿了,于是朵拉和小男孩约书亚的故事,重新出现了抑扬的分支演绎。约书亚央求母亲安娜,再次来到朵拉的书信摊,要给父亲写第二封信件。朵拉不耐烦地抬气头:“说吧。”安娜说:“约瑟夫,你儿子约书亚想见到你。他想陪你在邦吉苏住日子……”朵拉皱起了眉头道:住“些”日子。安娜:“我下个月休假,可以送他去,也好见见摩西和以赛亚。”安娜对朵拉说:“你知道吗?我想叫这家伙来找我,你经验丰富,我该怎么说?”朵拉:“我怎么知道!”安娜:“请你帮帮我。”朵拉:“你还是想清楚了再来吧。”安娜:“其实我还是很爱他……”朵拉想了一阵说:“约瑟夫,我好想念你。但愿我们能够白头到老。”然后疑惑地看着安娜。安娜:“就是这样!”朵拉:“你叫什么?”安娜:“安娜。”

约书亚和母亲安娜,在朵拉写完信后转身离开之际,约书亚的陀螺滚落到路边,就在这时,安娜被迎面行驶来的大卡车撞倒,意外的交通变故从天而降,将约书亚与母亲遽然天各一方,经受着生死离别的境地,约书亚顿时间举目无亲,在车站徘徊和浪迹。巴西里约热内卢市车站,犹如约书亚人生的转折点,这个9岁的男孩来到朵拉的书信摊前,想要回妈妈生前曾写给父亲的那封信,并固执地要求朵拉归还。约书亚和母亲写给父亲的信,早已被朵拉积压下来,被识破骗术后,朵拉极为恼火和气愤,呵斥约书亚。

车站到处奔走着回家的人,约书亚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粒滞留在车站的砂粒。在人性的光环中折射出人的弱点,那种在信仰与操守方面的反差,试图想说明理想和现实的落差,赋予了电影对人性善与恶、美与丑的考量。那些前来写信的人,把希望交付在朵拉代笔的信中,而朵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工作的神圣,像一个拯救灵魂的人,对她寄予期待和信赖,而她并没有邮寄,而是带回家通统丢进垃圾筒。约书亚第一个戳穿了朵拉欺骗内幕,这是在那次偶然的车祸之后。

朵拉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和蔼热情。从严格意义上来判断,或许朵拉的心理和精神并不健康,至少她背地销毁别人的书信是这样。但是影片在刻画朵拉复杂的内心世界时,并没有采取粗放的视角,而以微瑕不遮美玉的光彩,通过很多生动和风趣的对白,将朵拉演绎得有血有肉,形象真实而感人。朵拉和邻居艾琳,都是未出嫁的中年妇女,同样的感情经历使她们成为好友。每天晚上回家后,朵拉叫来艾琳,一封一封地拆开白天在车站写的信件,大声朗读每封信,然后两个尽情取笑和奚落一番,把那些她们认为不重要的信撕毁丢掉,只有极少一部分能感动她们的信,才能幸免于难。

在车站帮人代写信件的朵拉,也是一个自小失去母亲的孩子,父亲移情别恋和母亲感情的纠葛,母亲去世后,16岁的朵拉负气离家出走,用这样的举动惩罚父亲。直到男孩约书亚的出现,映照出同样悲惨的命运,约书亚的身世触动了朵拉感同身受,出于良心的发现和觉醒,朵拉留意到约书亚这个像镜子一样纯洁的小男孩,她牵引着约书亚踏上寻亲的路。这条漫漫寻亲路,对朵拉来说,更像是寻找自己失落的过去,在这条漫长的心路旅程上,她以母性慈爱,改变了约书亚的命运,同时约书亚也改变了她的命运,使她认识到这个世界还有爱和感恩。最终一老一小同时改变了自己,都是一样孤独的人,在这段艰辛的奔波中,走上了心灵的自我救赎之路。

朵拉带着约书亚,从里约热内卢的车站,坐上了去巴西北部邦吉苏寻亲旅程。坐在长途汽车上,走在漫长的旅途中,闲聊打发寂寞,一段经典的对白,透露出积压在朵拉心灵深处的悲惨身世。约书亚:“我不愿坐公交车,我宁可搭计程车。”朵拉:“你错了。要搭就搭公交车。公交车有路线,有目的地。计程车没有,开一会就迷路。”约书亚:“为什么?”朵拉:“我爸写信给我妈说,他每天搭公交车搭烦了。就是指我妈,所以改搭计程车,就是另一个女人。结果最后离开的人是她。我小时候她就死了。”在邦吉苏家,他们认为朵拉能够信赖,决定请朵拉念信。朵拉读约瑟夫写给安娜的信,父亲的信读完了,约书亚期待着信里的人,能有自己的名字,可朵拉这时停止了读信。朵拉回头发现沉默不语的约书亚,再对着信纸,说道:“还有约书亚……”约书亚抬头望着朵拉,朵拉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我最最想见的约书亚……”三个在场的男孩都不识字,究竟有没有约书亚的名字,只有朵拉知道。

父亲写给安娜的信请朵拉读完了。三个同父异母的男孩,表达着感想。以赛亚擦去眼角的泪:“他要回来。”摩西说:“他不会回来的。”约书亚阳光灿烂地说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至于父亲有没有在信里提到约书亚,当晚约书亚问朵拉,爸爸真的有没有写信说到约书亚,此时已不重要了。影片对人性进行了细微刻画和高超的表现,在巴西北部邦吉苏,贫瘠荒芜的沙漠,映照人性绚丽的光芒。清晨临走前,朵拉穿上约书亚花五块钱给她买的裙子,满面幸福地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他们写信赚来的钱,看一眼熟睡中的约书亚。坐在返程的长途汽车上,朵拉开始给约书亚写起信,泪水打湿了信纸……清晨醒来后,约书亚在哥哥家,找不见了朵拉,奔跑在荒野公路上,脸颊上泪水奔涌,呼唤远去的朵拉。

电影给人的启示是,人与人相互的改变,就像世界的两个层面,人们彼此心灵的自我救赎,需要另一个心灵的默契,就像人生小站,有的人离开,有的人来到,而时间永远不会停留。

朵拉放弃在车站代写书信的工作,带孩子去远方寻找父亲,踏上艰辛而漫长的旅途。这时的朵拉俨然已是孩子的母亲,一路照顾孩子胜于己出,焕发母性伟大的怜悯,自觉地担当起母亲责任,由此让自己有了质的转变。影片深层描写普通人生活,穿插着轻松幽默和风趣的情节,使一向古板甚至刻薄的朵拉,性格逆转使离群索居的朵拉,脸上现出灿烂的笑靥,戏谑的调侃使乐观自然的表演,在苦涩里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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