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一天”,将就一天算一天的“一天”。

“能给我喝一口吗? 这个?”​ 江一天拿起盛着不满一半的易拉罐,仰头喝下了剩下的明黄液体。街角的落叶被晚风卷起,画着旋,又落在草坪上。在绿色里显得愈发扎眼了。​ 一天看着长椅上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抬头看着自己出于本能的怔住,随即笑笑。


三十左右岁的样子,很有上班白领的气息,塑发用品的香气还在,不过自己没用过,也分不清什么发胶,发泥又是发蜡的。​ “哎,你别看了,我没病,这儿没人是吧,没人我就坐一会”。​ 一天坐在椅子另一边,在外人看来,他们更像是从小到大一起玩的好兄弟,只不过旁边穿卫衣的,额,怎么说呢,太过俊秀了一些。​

“看你也比我大吧,怎么着你刚也请我喝酒了,我就叫你一声哥吧。”一天看着男人没有离开的架势,就继续说下去:“我叫江一天,顾名思义就是将就一天算一天,我估计我妈给我取名字的时候看出来我长大可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然后就想着她闺女乐乐呵呵的活着也挺好的。傻乐,傻乐的。就像现在的我这样。”说完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真知棒,塞在嘴里。​


棒棒糖把一天的腮帮鼓的老高,眼前的这个孩子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暗黑自讽,怎么说呢,混不吝里带着一丝渴望,求生的渴望。这是一天给禾木的第一印象,眼前的这个孩子不像身边的谁,也没有曾经哪个路人的影子。​ 她就是她而已。​ “怎么说呢?”这是禾木和江一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看不出来时高兴还是不高兴。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哥,我跟你说啊,我们经理的儿子整个就一神经病,好好的什么路虎SUV不开,非要挂名开什么滴滴顺风,说是什么体验人生百态,你说体验就好好体验吧,还非要是装深沉,装忧郁,冒充文化人也行。关键是他 a o e 都分不清还硬撩妹,人家女乘客一来气把他给举报了。我们经理一听说他儿子被举报了,要是达到骚扰的程度,是要受我们伟大的人民警察教育的,二话没说就把我提溜到主驾的座位上了,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小江啊,等人家来调查的时候你就说这车一直是你开的啊,我一听火就上来了,就算车是我开的,我一个姑娘能撩妹吗?”​


“我们经理又说:小江啊,我也是很开放地,现在年轻人都将就感觉,感觉对了就行,哪还管什么男女还是老少啊,再说你这样剪着短头发的姑娘我见多了,话呢,就不说白了。反正不都是图一乐么”。 说着就往我手里塞卡,哥,我是小地方来的,还不知道银行卡还分等级呢,那卡上还签着他的名字,是赵佶的瘦金体,写的可好看了。一天瞪着眼睛看禾木,手上比比划划的。极力描述着金卡的样子。​


“你收了?”​​ “老实说,动摇过”。一天把头埋进腿,抱着头,就像看守所蹲墙角的劳改混混一样。​ “可是,我良心上过不去,就觉得我好像出来卖肉的。都得称斤轮两,学历,证书,经验”。一天猛地把头抻出来。​


“还是外面空气好,嘿嘿,我刚才听见你的酒在我肚子里冒泡了”。​ 谈话随即终止,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一天再次站起来,嘟嘟囔囔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的硬币:“这算酒钱,多了我也没有,就这样吧,你就当遇着了个疯子,被蛰了。”​


一天看男人不接,“你也不吃亏,我叫了你一声哥,还给你讲了这么多好玩的事儿,北京城里说书的可比我贵多了。”​ 说着,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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