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小欢,是在我大学寒假兼职的一家超市里,那年,她16岁,我19岁。
小欢性格很好,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眼睛圆圆的,大大的,星星般水灵有神。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更是衬托出五官的精致,说是娃娃脸一点也不为过。
小欢爱唱歌,同样,我也喜欢,所以,超市后勤里我和她最熟。每当超市清闲人不多时,我俩都会一块躲到换衣间里,偷偷的k歌,互粉,互相赠送玫瑰,还故意压着嗓子,生怕被被人听见了去,然后再一起捂嘴哈哈大笑。
不得说,时间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可以像杀猪刀般地改变人们的容颜,却又或远或近的伸拉人们的感情。久而久之,我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生而平凡且又平淡,和普通的学生一样,一路上学走过来,辗转到了大学,悠哉悠哉,毫无忧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说。却不知这样没什么可说的平淡生活也会被别人羡慕了去。而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小欢。
以前总听说收养孩子,家里太穷养不起孩子,或者为了生儿子而丢弃女儿的事情,都是在电视上看过,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又觉着这么近,却是这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小欢就是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儿时因为家里穷,爸妈又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办法最后就把小欢送给了别人。平常里,应该是被收养的孩子被养父母宠着,疼她,爱她,甚至有时会超过自己的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养父母也不想让孩子有顾忌的心思。可小欢又是不幸里的一个,小欢在初中没有上完就开始下学去赚钱来减轻家里的负担,平时养父母待她不是很好,洗衣做饭,杂七杂八的家务事都由小欢来做,若是哪里做不好,打骂也是难免的。有一次小欢过生日,哥哥竟然给自己买了一块蛋糕,小欢的养母就不高兴了,愣是将哥哥手里新买回来的蛋糕打翻到了地上,小欢看后,默默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泣不成声,然后昏昏睡去。
可这些种种都没有抹去小欢的温柔与善良,她知恩图报,每每有过分歧,睡了一觉变统统忘记昨天发生的事情,仍对这一家人温柔如初,善良如故。而且努力赚钱补贴家用,给妈妈买新衣服,给侄女儿买各种玩具零食。邻居知晓后,无不夸赞小欢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养父母能用这样一个孩子,自是她们的福气,却没一个人知道小欢心中的苦与孤独。
我曾经问过小欢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是谁,在哪里。小欢很淡定的说“我知道啊,我还见过呢”小欢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是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家中还有两个姐姐,和小欢长的极为相似,每次小欢从生父生母门口路过时,都能看到她们姐弟们在一起嬉闹,而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失落地埋头走过。“那你没有想过要回去吗”我着急问道,小欢说想过,只是在16年,小欢是被养父母用一千元钱换来的。我顿时明白了,安慰她不要伤心,要乐观的活着,而且活的更好,另一边心理不断地涌上阵阵心酸。
可以说每一个孩子的初中,都是青春的悸动,情窦的展露。当然,小欢也是一样。小欢在门口小吃摊遇到了一个帅气小伙,小伙对她极为的好,小欢每次午饭时,小伙都面带笑容,主动找小欢聊天,并且给她很多很多小欢爱吃的菜。时间久了,小欢被小伙的坚持与温柔所打动,小伙担心她住宿学校,不会照顾自己,常常都会亲自给她送去鱼汤和小菜,每逢周末,小伙都会带她去买新衣服,去做头发,去游乐场,去各种商场。都说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小欢为了让这个西施的形象更好更完美,便开始打扮自己,卷发,化妆,香包,小短裙……要知道在初中里,学生是没有甚至不允许化妆穿短裤的,所以小欢成了班级里唯一一个懂得时尚的女生,每到学校的一个角落都会有眼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很快,最后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身处逆境,没人疼爱,深夜独自抹泪的一个女生,某一天,生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温柔帅气的白马王子,不嫌弃她的出身与处境,百般百顺地对她好,愿意和她在一起,一起分享欢乐,一同承受困难,无论放在哪一个女生身上,应该都会被心动。从此,小欢的心扉从此被眼前这个小伙打开,在她心里,早已认定了他,总会有一个位置永远就给她,往后此生里也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这是小欢的心声。
青春总有些冲动,正是这些心声,逃课约会,成了小欢常事,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被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校长找了小欢谈话,说这件事情影响整个学校的校风,后果很是严重最后,小欢被学校里开除了。
被学校开除后,小欢自然是不愿意让养父母知道,毕竟不是好的事情。无奈之举小欢拨通了小伙的手机,小欢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像这手机里的铃声急促,好似又很平静,而电话的另一头却始终没有回声。小欢好奇,独自一人,蹒跚来到小伙门前,却被阵阵婴儿的哭声震惊到,她放轻 脚步,慢慢的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小欢看到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正在熟练的哄着孩子给他喂奶粉,这个男人的背影这样的熟悉,小欢害怕,仍抱着一丝希望,可他的背影,资金怎么会认错。小欢整个身体僵住了,意识到自己被骗的那一刻,眼泪去泉涌般滚下,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该如何像养父母去解释这一切,该怎样去面对以后余生,她哭了,仿佛世界只剩下她的哭泣,那天,她哭到哽咽,哭到黑夜的落寞,哭到没有察觉……
“后来呢”我着急问着她。“后来,你就见到我啦”小欢坦淡定的说着。
我佩服小欢的做事方法。事后,小欢没有选择哭闹,她理性,沉着,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逼迫自己忘掉之前的一切,醒着头皮来到超市打工,当做与之前所有的了断,再无半分牵挂。
当我见到她时,这些都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后来,我离开这里回去上学,也和小欢一直保持联系。前一阵子,小欢突然和我说她和之前的那个小伙和好了,我大吃一惊,“那个孩子……”“孩子是他和之前的女朋友的,一年以前,他的女朋友出车祸后不幸去世了”“你想好了,以后这个孩子叫你妈妈?”“嗯,因为我爱他的爸爸”短短几个字,让我顿时时红了眼眶,泪如雨下,我在为小欢抱怨不公时,又不得不感慨爱情带来的无线勇气与力量,从而来抵抗外在的一切压力和未知……
所以,善良的人,总会被这个社会温柔以待,尽管途中会有些挫折与苦难,可是,你尽管坚持就是了,其他的,总要交个时间,虽惨无人道,却温柔的趟在身边。最后,亲爱的小欢,一直善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