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周星驰小的时候,他妈妈凌宝儿问他,要不要跟着一起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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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小的时候

他摇摇头,独自一人站在窗前,默默看楼下人来人往街景,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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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的家人

周星驰后来描述过那个场景:在那两三个小时,方寸天地之中,人们来来往往,嬉笑怒骂,散去又重聚……

他像上帝一样,俯视着这个世界,同时也俯视着那个孤独的自己。他看着自己长大,卑微地活着,卑微而又满怀幸福地去谈恋爱,卑微而又满怀幸福地从一个死跑龙套的开始干起,最终他成为一个喜剧演员。

他躺在解剖台上,以电影作为手术刀,无情而又充满悲悯地把自己解剖了一百遍,一百遍。

在之前的电影里,无论是《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背着金箍棒的落寞身影,还是《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当被其他才子艳羡家里妻妾成群时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都能闻得到孤独的味道。但是在《美人鱼》里,他借邓超的口直抒胸臆地、旁若无人地、捶胸顿足地、泪流满面地说:“我孤独啊!我寂寞啊!”

无敌是多么 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 多么空虚 

独自在顶峰中 

冷风不断的吹过 

我的寂寞 谁能明白我

叔本华在《要么庸俗 要么孤独》里说:“任何出色的个人——正因为他是出色的人,他就只能是鹤立鸡群、形单影只——在年轻时都受到这必然的孤独所带来的压抑,但到了老年,他可以放松地长舒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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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电影里,周星驰在那个孤独的自己面前,放了一张哈哈镜,夸张变形的样子逗得观众哈哈大笑。《美人鱼》里虽然还有着很多老梗,但是他终于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去取悦观众了,他终于可以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自说自话了,虽然观众不一定买账。

他说:“我们有一天我们呼吸不到干净的空气,喝到干净的水。即使我们再有钱,也是死路一条!”

这句台词完全可以换一万种表达方式来渲染,但他已经懒得去想了,反正万变不离其宗,说来说去也是这个意思。

但他的表达依旧真诚,他依旧在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孤独,表达自己对这个社会的忧虑,借邓超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

什么是孤独?孤独从来不是曲高和寡,从来不是神才有的存在,而是人才有的存在。我们每个人或许或多或少地孤独过,或者,曾经深深地陷入到孤独中不可自拔。

我们都曾经在孤独里不可自拔,没有人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些人逃离了孤独,走向了庸俗,但有一些人也通过孤独,找到了自己,自信的、宁静的、怀着慈悲的、发着微光的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隐藏在世俗的脸谱中,等到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们感受到内心的平静与孤独。有时候不是因为他们想孤独,而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同类。他们像一座座孤岛,漂浮在这个尘世中。他们不是神,却怀着神性:他们感受着孤独,心中也住着猛兽,随时想要撕掉牢笼,也想要细嗅蔷薇。

一个93年的小朋友跟我说,我一直都觉得我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虽然我努力假装自己跟他们一样,但我依旧没办法说服自己真的跟他们一样。那一刻,我决定拿她当朋友。

很多时候电影只是一面镜子,它照见的是你自己。越是真诚的电影,你越能看得到最深处的自己。抛开电影本身,这是《美人鱼》所带给我的,所以它和周星驰之前的那些经典一样,在我心里光芒万丈,让我感受到一个孤独者的慰藉:我们孤独,但我们又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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