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梦游

照片摄于乌镇

学生时代时，特别喜欢黑夜，一是因为她的静，似乎是天空扯下黑幕帐后，一切都会变得安宁。还有就是我觉得黑夜是无尽的，她不像白天那样要以早，中，晚划分，也不用在黑夜里写下多少安排和日程，那时候，与我而言，过了十一二点，时间就是自由的，可以做一切你喜欢做的事，而不用担心自己会荒废她。但也奇怪的是，夜里做事的效率特别高，写文章，可能灵感就在那一瞬间，然后就喷薄而出；读书，也是这样的时间段读得最沉最深入。那时候会想，在每个深夜里，有多少个可爱的灵魂在灯下奋笔疾书，在夜色里迸发无限的创意和灵感呢？反正，无论怎么说，那时候，我爱黑夜，爱黑夜里自由穿行的自己。

但事实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不熬夜的原因有很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样第二天你上班才不会看起来很丧;要注意保护眼睛，夜里的强光会刺激眼睛；熬夜对皮肤不好，对身体不好......总之，长大后就会多了很多的理由来劝服自己“戒掉”或者说“削弱”自己的“嗜好”。后来，早睡了，放弃一些所谓的不健康的行为了，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境况有很好的变化和好转。有些时候，是拖着疲乏的身子入眠，第二天依旧很累，没精神。很多时候，你放弃了黑夜里想延长的那段时间，想调整到白天去做，可总也挤不出一丁点儿时间去做你那曾经热爱和生活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来，这小事彻底地被你荒了。想想这样还真是有淡淡地忧伤呢。

写到这会，我却忽然很想记录今天晚上下班后的那场大雨和那段路。下公司楼时，大雨倾盆，我想雨势太大要打车回家，但等了很久并没有打到车，想骑共享单车，车身车座又都是雨水，而且天上还在倾倒着，没法骑。想想还是，走回去吧，步行有35分钟左右的路程。我撑着伞，沿着河岸走，整个人都在雨中，听着雨声哗哗，会莫名的激越感在心头。走了一会，雨就停了，合上伞，去感受身边的清新，头顶上天空的清凉。河两岸的树青翠茂盛。游船在河里缓缓前行，留下一层层的波纹等待着慢慢平复。弯弯的小路上，因为刚下过雨，散步的人并不多。这时，我却享受极了这雨后的静谧和喧嚣。为什么说是喧嚣？因为细听还有草丛花丛中传来的最末一期夏虫的演奏和歌唱。我爱极了这样的时刻，一个人走着晃着，呼吸着倾听着，像极了这暗夜里一个安静的舞者。一脚一个水洼儿，管它是否湿了脏了我的白球鞋。记忆袭来：有我儿时在雨后形成的短暂性的池塘里蹚水，在雨中的田野里寻找小涌泉的身影......说来，人总是那么奇怪，小的时候，瞧不上所拥有的纯真和呵护，非要想变成有本领的大人：等长大了，又不喜欢长大后的世故和应酬，拼命地要去寻找无邪无愁的小时候......

嗯，夜深了，睡意袭来，还是睡吧。

是的，我的确长大了。

照片摄于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