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读《绝对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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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5年7月16日，美国在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沙漠成功爆炸了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它的成功标志着世界从此进入核武器时代。1945年8月6日，美国用B-29超级空中堡垒轰炸机运载2万吨当量原子弹“小男孩”轰炸日本广岛，城市中心12平方公里内的建筑物全部被毁，全市房屋毁坏率达70%以上，日本公布死亡和失踪人数达71379人，超过7万人。8月9日，原子弹“胖子”被投放于长崎，长崎市约60%的建筑物被毁，伤亡8.6万人。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这是人类历史上仅有两次使用核武器，造成巨大伤害和破坏，人类第一次认识和运用如此可怕的力量，使得不管是科学家还是职业军人都同样坐卧不安。不管原子能具有什么样的和平利用价值，它作为一种武器的效能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可能会改变大国小国的关系甚至战争的形态，如何控制它已经不仅仅是军事和科技问题，是政治问题。

《绝对武器》成书于1946年，分序言和一、二、三共4部分，主要作者4人，是在人类首次使用原子弹后不久，从理论上探讨了原子弹对战争形态、作战方式、国际战略等方面影响的书。

        序言：共同的问题。作者弗雷德里克认为，原子弹是科学家发明的，但由于原子能所具有的巨大破坏力，使得胜利者和失败者同时被消灭成为可能，除非能完全控制或有把握避免—实际是不可能的，大国可能赢得战争，但会付出不可接受的代价。控制力量的运用就变为一个清楚而迫切的问题，签订条约的可能性，条约的内容，条约的有效性等就把武器问题变为政治问题，变为有核、无核国家的政治家都要面对的大问题。

        第一部分：原子弹。作者伯纳德•布洛迪明确指出：毫无疑问，毁灭状态—一些国家之间的纠纷如若不能解决，则他们未来的命运必定是毁灭—将不会给人们留下分析研究的机会。要研究拥有原子弹的世界中，战争的可能性是大了还是小了，就要回答原子弹对战争的影响，对这个影响的认识实际左右了各国之间的关系。作者有8个观点：一是1到10颗原子弹就可有效摧毁任何一座城市，二是防御原子弹系统出现的可能性极为遥远，三是原子弹扩大了运载工具的破坏范围，四是空中有自保优势但不能确保安全，五是数量不是优势的保障，六是目前不要高估原子弹暗中破坏潜力，七是原子弹原材料不易得到，八是大国将很快拥有生产能力。应该说，除了个别论断，作者判断基本准确，在原子弹发明之初就有如此远见想当不易。作者认为，在原子弹诞生之前，进攻和防御武器的发展，是防御超过进攻，但原子弹的发明使防御失去了意义，失去人口、城市、工厂、资源，军队也失去价值，原子弹提出的战略问题超过了所有的战术问题。

        第二部分：政治后果。作者阿诺德•沃尔弗斯。本书出版时，苏联还没有拥有原子弹，因此，作者认为苏联已经丧失了一些所有大国都坚持的行动自由（在此想到现在的美国，作为一个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横行霸道，压制所有不同），它不会以愚蠢的危险行动而采取可能被美国认为违法其利益的任何措施。但理所当然俄国人将尽一切努力尽快打破美国的垄断地位，势均力敌可能再次成为裁军谈判的口号。美苏之间有三道防线，第一道是和平解决分歧，第二道是国际协议和控制，第三道是军事威慑。作者也知道，真正的底线是让双方都明白对方拥有的力量。

        第三部分：控制。作者威廉•福克斯。一、二次大战给人们带来的战争恐惧还没有褪去，原子弹带来更大的惊骇和恐慌。杜鲁门总统提出文明的希望将取决于国际新秩序的建立。但世界联盟的建立也存在各种潜在问题，除了各国对自由民主等概念不同理解外，大国不会心甘情愿地部分放弃主权，用以加强世界联盟的权威。能力有限的世界联盟，怎么去拥有阻止战争保卫和平的绝对权威？但不管如何，因为认识到原子弹巨大破坏力，各国都为军控付出巨大努力，1946年一月初步达成成立联合国大会原子能专门委员会协议，3月出台了《国际原子能控制报告》，向国际控制原子弹迈出关键的几步。作者认为长远目标有两点，一是控制任务要一步一步完成，二是最终还要建立一个监察系统。并提出四点判断：一是控制原子弹问题离不开其他问题，尤其是美苏大国之间关系。二是各国尤其是大国要准备接受“牺牲主权”的限制方案。三是必须加强限制各国制造、拥有或使用原子武器权力的法律规定。四是协议对美国和其他国家都要一视同仁。

        因为本书成书很早，当前核武器的发展已和当年完全不同，当量、体积、运载工具等都有很大发展，构成的威慑态势也就同步改变，但我认为本书提出的很多观点和建议都没有过时。核武器虽然是数量最少的一类武器，但由于其特殊性，往往被作为战略武器和杀手锏运用。不论对大国还是小国，特别对小国弱国，这是绝对的力量支撑。从战略层面上研究好核武运用，对国家安全有重要保障。

        恩格斯曾预言：“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武器的发展是无止境的，可能最后的结果真如伯纳德所预言的毁灭，现在很多小说电影都描述了核子战争后的惨状，人类到了该警醒的时候。要避免人类被自身毁灭的命运，需要制衡，需要协议，更需要人类自身的智慧和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