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觉新:长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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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在巴金的《家》这部小说中,高觉新这个角色带有非常浓厚的悲剧色彩。觉新在他所处的一房里是长子,在高家的大家庭里又是长房的长孙,所以在他出生的时候,他的悲剧的命运便已经被决定了。

先从他的名字开始说起。觉新二字,“觉”可以理解为察觉、觉悟,而“新”字则代表着一切新鲜的事物,能看得出觉新父母对这个长子所寄寓的厚望。虽然他的名字中带有“新”字,他在学校中也接受到了新的思想,但是控制了他一生的却是旧社会的封建思想。作为一个新青年的同时,觉新也是一个封建家庭的长子,这种双重身份造成了觉新的性格矛盾和人生悲剧。他想要挣扎和反抗,旧制度和封建礼教却把他禁锢得死死的,教他从此只会顺从。“新”只能是他的追求和向往,而“旧”却占据了的全部生活。

觉新的爱情,同样也是一个悲剧,他和表妹梅互相深爱着,而他父亲却用拈阄的办法决定了让他娶李家的小姐,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书中有一段这样写着“到了订婚的日子他被人玩弄着,像一个傀儡;又被人珍爱着,像一个宝贝。他做人家要他做的事,他没有快乐,也没有悲哀。他做这些事,好像是他应尽的义务”。此时的觉新,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顺从他人的玩偶,他无力去反抗,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反抗也是无用的。当他和妻子完婚后,周围的人都羡慕他的幸福,他也以为自己是幸福地了。他真的是幸福地吗?不,他并不幸福,他只是在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在一个无法改变的局面里去接受封建礼教的压迫。他假装自己很幸福,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心死去之后还能活下去。

在书中有一个人物的性格和觉新是对立的,那就是他的弟弟觉慧。觉慧是那个时期的新青年的代表,他富有热情和活力,能勇敢地反抗旧制度和封建礼教,无所畏惧。他总是看不惯觉新的懦弱和无能,指责他不懂反抗。觉新总是说觉慧不懂他,的确,不处在他那个处境的人是绝不可能明白他的。身为长子,觉新肩负了太多的期望和责任,家中长辈对他的看待是和其他弟弟妹妹是不一样的,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孝的观念和责任感让觉新不得不服从于这个家庭,他也想像他的弟弟们一样逃离这个家,但是他不能,他还有他的责任,还有他作为长子应尽的孝。

为了更好地尽到做长子的责任,觉新奉行着他的“作揖主义”和“无抵抗主义”,希望以自己的退让和牺牲来换取家庭的和平和宁静。但是他的退让和牺牲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反而深深地伤害了自己和家人。家中长辈给他定下亲事,他没有反对,伤害了梅、瑞珏和他自己的爱情;二弟觉民为反抗婚事离家出走,他还帮助长辈想要寻他出来,这对他们的手足之情有了一定的伤害;高老太爷死后,陈姨太让有孕的瑞珏迁到城外,他还是顺从了,最终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觉新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纵然接受过新式教育,他还是一步去走上了维护封建礼教的道路。新青年们都说着“我是青年,我不是畸人,我不是愚人,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但是觉新却不能说。作为一个长子,觉新的悲剧是整本书中最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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