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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尽
刘慈欣有篇短篇叫《诗云》，讲的是地球已经被吞食，人类也被圈养，诗人伊依被一只恐龙送给神作为礼物，小诗人宣称艺术创造是无法被技术超越的，神无法创造超越李白杜甫的诗。神展示了他的神迹，创造出李白，李白感受寒冷、李白研墨、李白酿酒喝酒、李白游历名山大川，甚至艳遇……这一切做完之后神仍然没能创造出超越人类的诗，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后，神就技术是否能超越艺术想出了另一条道路：很简单，超越李白的两条路是：一、把超越他的那些诗写出来，二、把所有的诗都写出来！
“我要写出所有的五言和七言诗，这是李白所擅长的；另外我还要写出常见词牌的所有的词！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要在符合这些格律的诗词中，试遍所有汉字的所有组合！”
为了存储这些诗，神毁灭了两千多年的文明，耗费了一整个星系的物质转化为能量，最后形成了一个诗云。
在《神的九十九亿个名字》中，阿瑟·克拉克也描述了一个关于穷尽排列组合的故事。
一群和尚在建寺之初就开始做一件无聊又伟大的事情，编写一本名录，里面包含了至高之神名字的所有可能性。预计是一万五千年才能做完这件事情，而他们已经做了三个世纪。和尚们坚信：“一旦把神的名字都列举出来，神的旨意便会得到彰显，人类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即世界末日）。神创造人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尚们购进了一台计算机，日夜运行，这个时间被压缩到三个月。
最后一次运行结束的时候，雇佣的工程师搭乘飞机离开的时候，看到”群星闭上了眼睛“。
两个故事都讲述了排列组合穷尽的故事，一个是，神要写出所有可能的诗，且诗的定义也不局限于中国古代对诗的定义。最后的成果，量子计算机运行了三个月，存储也要是量子级别的。一个是按照佛学的内容，列出神所有可能的名字，预计是九十亿，运行了三个月，和尚们的存储方式是打印装订起来。
我简直要怀疑刘慈欣是不是借鉴了阿瑟·克拉克这篇《神的九十亿个名字》，吟诗软件运行之前，刘慈欣花费了一些精力来描述穷尽所有汉字的可能性组合是多大的多难的事情，结果运行起来也是只有三个地球月。
刘慈欣的故事里，原本被吞食帝国吞噬的地球因为吟诗获得了新生。为了存储用光了太阳系，神为了保存地球文明又创造了一个空心地球，被圈养的人类也放了回去。而阿瑟·克拉克这里则是，运行完成之后世界末日来到了。
不确定是不是有借鉴，但是两位科幻作家在这种题材上有一些相似，居然让我非常激动，不同的内容实现了一样的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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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科技
阿瑟·克拉克这本《神的九十亿个名字》还收录了一个短篇，《追逐彗星》写的是飞船在在进入彗核时，因为受到电磁干扰导致飞船上的计算机失灵损坏，无法计算出返回的航线。所有人看着美丽的彗星绝望的等待水和食物耗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想到了童年爷爷教的算盘——珠算方法。证实了其速度之后，整个飞船的人都投入珠算训练，在科学家的指挥下初步计算了航线，飞船离开了电磁干扰区，然后向地球发出信号以验证计算结果。
一部科幻小说，结局是早已被计算机出色的难以想象的计算速度和精度取代的中国古代算数方法，珠算拯救了可以追逐彗星的飞船。看到珠算出场的时候我惊呆了，强烈的反差对比带来强大的震撼，为想象力，为珠算。
看完这篇感觉刘慈欣也有类似的短篇，拿出四本各种篇幅的集子，没找到。想到了再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