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点亮的那盏灯(二)

为我点亮的那盏灯(二)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回到家的第三天上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几天以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中忐忑紧张等待住院通知,因为床位紧张,有病人出院才能有新病人住进来。

九点三刻,妈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一家人开路到肺科医院,医院停车场人满为患,我自己堵在政立路门口,爸妈先下车办理住院手续。

平日勤俭持家,也因为囊中羞涩,需要交停车费的地方能不开车就尽量不开车,这回来到医院身不由己,主动缴费还没空位,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政立路边排队等候是唯一的选择。

2号楼8楼,B等病房,三人间13床,里面住着三个女人,三个肺不好的女人。

在病床上躺着没多久就到了中午,医院吃饭时间比较早,十一点出头阿姨开始逐床送前一天预定的饭菜,我则来到楼下小餐车买了三盒盒饭。

中午我回家小憩,随后下厨弄了几个菜打包到医院。妈妈的状态看起来仍然不错,不过手上已经插上了针管,据说整个下午都在挂盐水。

泰戈尔说,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妈妈是已经打完针,手上不仅留着打完针的痕迹,而且还有留置针。这个新奇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根针插在手背上三天不拔出来,就算不挂药水针也放置在手背上,如此可以免于重复在血管上扎小洞的苦恼,因此得名留置针。

对于医院我有天生的抵触情绪,能不去就尽量不去,一旦来医院,不可避免手抖脚发软,平时的生活能够由自己控制,到了医院基本只能任医生摆布。人对于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往往心存恐惧。越是恐惧的事情,却越容易到来。

我并没有照镜子瞧自己脸上的神情,不过看医院里患者家属的神色,不是愁眉不展就是面带哭腔,无助彷徨中或走或停,花落去无可奈何,燕归来前途未卜。

住院第一天下午,抽血,血是动脉血,据说比抽静脉血疼。然后挂水整整一下午,品种未知,觉得好人到病床上折腾一番也未必扛得住,虽然母亲气色看起来感觉不错,坐在床上谈笑风生,如果不是医生检查出身体内部有重大疾病,外表看着几乎完好无损。

护士送来第二天需要检查的项目,心电图、胸片、超声检查、肺功能,早上六点钟还要抽血。

娘亲一个人独自睡在医院,第二天当我早上七点赶到医院血已经抽完了,隔壁床的老年病友告诉我们要早一些去排队预约取号。

八点钟的体检,七点半楼下患者和家属已经排了二三十米长的队伍,为了节约时间,我和妈分头行动,各自排队取预约单,就这样九点多钟两项检查顺利搞定。

七月份的上海闷热无比,今年尤其突出,长期在空调房内体感并不舒服,娘两个就在医院小湖边席地而坐,闲聊着看景观鱼群游来游去。大活人坐在室外几分钟难免汗流浃背,鱼儿也许不热,就算热也不会用言语表达,再说记忆只有七秒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幸福的。虽然人们会说,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实际上好多人是记住该忘记的,妄图改变不能改变的,结果鱼儿可能只是难受一阵子,最长也不过七秒而已,人类却能使自己纠结一辈子。

树下灰色石头吸收了阳光的余热,随手拾起一颗光滑的石头拿在手上把玩着,石头上的纹理是随机的,大自然所赋予每块石头不一样的形状花纹硬度,就像大自然所赋予每个人不一样的性格。

10点钟不到,正排队做超声检查,手机铃声响起,原来是医生打来电话要求立即去做穿刺,在病变处取样检测。目送母亲走入穿刺室,厚重的铁门合上的那一刻,我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坐在门口椅子上用双手遮住脸,呆呆对着那扇可能阻隔生死之门欲哭无泪。在做穿刺以前,是我在同意书上签字,三个中国人看不懂外国人不认识的字迹就这样白纸黑字写在上面,也不知道签字意味着什么,反正医生让干嘛就干嘛,此刻并不需要有自己的主见。

二十几分钟后,那两扇门比我预计的提早打开,妈妈自己走了出来,看起来状态还好,互相搀扶走回B超室做B超的路上,对我说起是在背部一共打了两针,第一针是麻醉剂,因此第二针取样并不觉得疼。

整整一上午几乎都在体检中度过,下午时间继续在挂水中度过。聊天时候妈妈说起想去其他医院再看看,找出来原发灶在何方,此时的妈妈头脑比较清醒,对待自己病情也很有自己的主见。等到穿刺结果出来以后,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癌症,比如腺性肺癌或者是胰腺癌,针对不同的类型再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案。

住院前两天的情形基本如此。

你可能感兴趣的:(为我点亮的那盏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