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漫游者手记

黄昏,我站立在暗夜的桥边
远方传来歌弦
金色的涓滴涌过
颤栗着天地连成一线
渔船,灯火,音乐
醉醺醺的荡入朦胧一片
琴弦自鸣,暗中拨弄我的心弦
那一曲荡漾之歌
悄然飘忽其间
我的心因极乐而发抖
谁曾倾耳听见
漫游者已经不停地游荡了五年之久,他孜孜不倦的在人群中漫游,他来到集市,惊奇的看着那位大白天提着灯奔走的马戏团小丑,然后脱帽致敬;他步入教堂,向往的看着那位立志终身侍奉上帝的修女,然后虔诚行礼;他路过牧场,欣喜的看着那位仅有一只羔羊的年轻牧者,然后开怀大笑;他走入集市,吃惊的看着那位将利益作为追求的行动家,然后愉悦转身;他漫步荒野,崇敬的看着那位徒步在戈壁上的老迈信徒,然后泪流满面。他不停地在人群中漫游,从未刻意的接近,也从未刻意的远离,他总是不偏不倚的行走在光与暗之间,在一切善恶中找到令自己欣喜的伟大与崇高。终于,他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了...
我爱那人,他大白天提着灯在人群中行走,他在嘲笑声中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他在魔鬼耳畔呼唤上帝,在速朽之中寻求永恒,在黑夜里窥视黎明,在欲望中蒙受圣洁,在苦难中汲取欢笑,在卑微中发现高贵。他在空旷午夜街道上响彻的足音太过于孤独了,竟被群众视为一个行窃的蟊贼。他不偏不倚的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在他决定拥有的那一刻他便拥有了一切。
我爱那人,她所行总是超越她的承诺,她像上帝手中的一朵小花一样为人们带来光芒与希望。她的全部言行都恪守着两条永不改变的准则:准则1,上帝所昭示的是无比正确的;准则2,如果理性表现出与上帝昭示相反的结论,那么请看第一条。即使她如此友好,人们可能还是会说她自私和动机不良,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友好;即使她如此诚实率直,人们可能还是会欺骗她,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诚实率直;即使她做了善事,人们可能总是转瞬遗忘,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做善事。她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这个世界,并且从来不认为已经足够。
我爱那人,她只有唯一的一只羔羊,在一个阴沉的黄昏哭泣的向那勾引家倾诉:曾有一个富人,群羊满圈,要大有大,要小有小,也有一个少女,只有一只羔羊,在她身边食,在她怀中喝。突然,激情带着您离去,失去我微薄的所有,你也无暇顾及。于您来说,没有丝毫不爽。曾有一个富人,群羊满圈,要大有大,要小有小,也有一个少女,只有一只羔羊。她犹如那泣血的云雀,将刺扎进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玫瑰,于是便有了爱情,不如此,如何能动情歌唱?
我爱那人,他犹如一个最为尊敬的斗士,没有一刻不想着维护自己的利益并意愿为此付出一生,他时刻享受着这种最为崇高的快乐。就像丑陋的毛毛虫变为蝴蝶一样,这道德面前的丑陋在极致的尽头变成了审美的崇高。在这极致的审美面前,群众是多么的不幸啊,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是幸福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位斗士更加快乐的人吗?
我爱那人,他的心灵如此纯真,除了那惟一的信念竟不能容纳其他。在他的信念面前,圣洁的苦难、崎岖的坎坷、崇高的痛苦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微不足道。拥有信念无疑是伟大的,更伟大的是拥有惟一的信念,而最伟大的莫过于在拥有这惟一的信念之后从未产生过任何怀疑。他让我看到在最终和极致的世界里,只有意志,没有存在。
好了,现在漫游者要离开这里了,他要到人群之外去游荡了。一只山羊,脱离了羊群,翻过布满荆棘的栅栏,化为一头骆驼,匆匆的走向沙漠————我为自己的力气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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