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听雨

  最近几天，这里老是下雨。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就只是雨。人说雨多情，喜欢雨的人，必定也是多情的人。我爱雨，但我无情。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一个下雨天，裹着被子看电影，舒适安逸，这些一直都是我想追求的，但总是求而不得，命吧。

  我喜欢水。喜欢井里的水，小溪里的水，河里的水。我没见过海，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它。挽起裤脚来抓鱼找虾是童年的乐趣之一，不吃，就只是享受。躲猫猫，过家家，跳房子，都是我们童年的回忆，现在看看那些玩手机的孩子，不知道是该可怜他们还是心酸自己。

  我们珍惜的，总会被毁灭。小溪断了流，成了垃圾的积聚地，溪上的木桥浇灌了水泥，为了安全。本来不该存在的工厂在悄然建设，等我们醒悟过来后，清水也就成了黑水。还好一口老井还在，只是井旁的杂草却怎么也除不了。水还在，藏在了水管里，不养鱼，不奔腾，不见人，是隐士。万幸，我们还有雨。

  古人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南方人一定要有水。我小时候去过北方，住过类似四合院的老房子。一到夏天很热，晚上洗澡的时候，院子里的妈妈们就给自家小崽儿拿着大水管子冲洗着。每次洗澡都感觉会被冲跑。后来又去了北方走亲戚，他们家家户户住的老远，房子都是独立的小院，四周围着墙。一眼望去，都是玉米。刮起风来，尘土飞扬。路上欣喜不已。到的时候天完全黑了，进了门，没有热热闹闹的南方邻居，没有你在你家大声说话我就能在我家听见的氛围，就在堆满面粉的厨房里我们结束了第一顿饭。睡觉前，我妈说“少用点水，这里的水，金贵”。第二天，我就上了火，嘴边打起了火泡。后来，我就只想以后可别爱上个北方汉子就好。

  我堂妹是个特别温柔的姑娘，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有男生欺负她。揪她小辫儿，掀她裙子，还有人给她塞过小纸条儿。肤白貌美，温柔腼腆，可不就是传说中典型的南方人。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她爸妈经常去捉青蛙。小孩子怕黑，怕鬼，她就老是在我家和我睡。我们睡不着就聊天，聊着聊着就会听着稻田里青蛙的叫声，那时是在三四月份左右，大概青蛙在交配期，声音特别响，此起彼伏。尤其是在下了雨之后，真是如诗所写“响起蛙声一片”。

  我们宿舍后面有一条水沟，盛产蚊子，苍蝇和臭气味，都不敢开窗换气，越换越臭。但是没到了下雨天，哗啦啦的水声在窗外就倍感高兴。给我妈打电话，家里也在下雨，妈说，今年的蛙真吵。我说吵点好 ，吵了好睡觉。总比刺耳的喇叭声强。

  雨，总在下，有人喜欢，也有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