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分之一人生|炮仗

直到现在,我都喜欢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午时绿油油傍晚黑压压的树荫,我那它们想象成起伏的山脉,让老家平淡无奇的广阔平原多一些起色。

也喜欢把过年时四起的炮仗声想象成枪炮齐鸣。此刻,村庄正在遭受攻击,南边的耕地战区已被敌人火箭炮攻击,西部公路战区我方士兵正用机关枪阻击敌军,敌机来袭,我防空兵立即使用礼花导弹予以防御。

过年,单听炮仗声,就能激起我心中一片大江大海。

我还发明了划炮的多种燃放方式,如放在纸盒里点燃,试验它的爆炸威力。最拿手也最有乐趣的是一次性点燃多个划炮,这考究的是如何摆放位置。我将它们头对头围成一圈,只需点燃一个,它们就能相互点燃,接着它们就能噼里啪啦,有了鞭炮的效果。

我最多点燃了十几个,颇有成就感。

我却不敢点鞭炮。老家过年习俗,大年初一早起煮饺子时要放鞭炮,这历来都是长辈们的职责,我到了现在这个岁数,也是如此。

怕放鞭炮,是因为它阵势吓人,一大长串挂了上千颗炮仗。捻子也急,一点着就吱吱冒着火星子,火星子也吱吱地往炮仗那边去。

我真是生怕跑不及啊。万一如此,那噼里啪啦的阵势,我还真如遭了机关枪的扫射。

小时候爱放炮,爱听响。不知何时,几乎是突然之间,就没了这兴致。这让本已无聊的过年变得更无聊了。

长大不好玩啊,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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