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璧,君儿她还不懂事,若是有何出格之言,你可多担待些,无须放在心上。”沈飞云笑道。
“怎会,璧君言行得体,并无不对。”
“那便好。你娘最近可好?”
“劳夫人记挂,我娘一切都好。”
“她可知你与君儿之事?”
连城璧略微顿了一下,道:“家母仍在清修,基本不问世事。”
沈飞云绕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连城璧,道:“清修好。”她走到堂前椅上坐下,“既然君儿已回,未免再生事端,明日我便为你们二人操持婚事。”
“多谢夫人。可是近日发生这么多事,璧君定还没心静,婚事理应缓一缓。”连城璧不欲勉强。
“城璧,我既已决定此事,你就放宽心迎娶你的新娘吧。我相信你定不会辜负君儿的,是不是?”
“夫人放心,城璧此生绝不负璧君。”连城璧伸指发誓道。
“好了,我相信你,不过你要让君儿相信你才是。”沈飞云满意地看着连城璧,点了点头。
“城璧明白。”
祠堂门前。
“你怎么日日都来?”采月叹了一口气。你倒是痴情,可我非你所爱。
“璧君,我来同你说个笑话。”连城璧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道:“有一个外乡人来到了一个四川馆子里。他跟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一份鱼香茄子。老板说好,端来了一份鱼香茄子。他就看着鱼香茄子说,老板,你这鱼香茄子里头怎么没有鱼?”
采月并未吃过这道菜,听了也十分好奇,便道:“鱼香茄子里就无鱼怎么能称之‘鱼香’?”
连城璧见采月追问,没由来的有丝紧张,脸有些红,道:“那人也是这样问。掌柜急了,掌柜说,难道虎皮尖椒里就一定要有虎皮?”
“没有吗?”采月这道菜也未吃过。
“没有。”连城璧擦了把汗,“老板还说,老婆饼里就一定会有老婆吗?难道夫妻肺片就一定要杀一对夫妻吗?”
采月“噗嗤”一下笑出来,瞬间明了。这个老婆饼她倒是吃过。
连城璧忽而极轻地弯了弯唇。不知为何,虽不见人,但他能感知到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并为此感到欣悦。
“谢谢你,想办法逗我开心。”采月心中极突然得漾起涟漪,轻轻地,一下一下的。
二人一里一外,都静默地享受这片刻的心悸。
“璧君,你可愿嫁与我?”连城璧的目光灼灼地落在烛光的剪影上。
“我……”采月沉吟不语。我自是愿意,可沈璧君未必。
“你可知明日夫人就要为你我主持婚事?”连城璧面色落寞。
“嗯。”采月不可察觉地眉眼带喜。我等的就是这一日,这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无垢山庄找寻藏宝图了。
“那你可怨我?”连城璧垂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要如何应对?我又不是沈璧君。采月微皱起眉。
果然是怨我的。也好,总强过无知无觉。连城璧双瞳闪过一瞬痛苦,又归于淡漠。
第二日,沈家庄同无垢山庄都披霞带彩。
采月同连城璧的大婚典礼如期举行。虽是江湖中人,但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迎亲场面之隆重、热闹,自然不在话下。
无垢山庄。
三拜礼成,契定一生。
自此纠葛不离,爱恨难分。
尔后采月被推搡入洞房,连城璧则忙着在大厅中接待宾客。
“你们说连兄这是福是祸?江湖传言这沈璧君是为了萧十一郎才逃的婚。如今莫名其妙回来,怕不是被萧十一郎狠心抛弃,才教连兄做了冤大头!”朱白水戏谑道。
“朱兄,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徐青藤瞟了朱一眼。
“哎,我看朱兄说的不错。这已是江湖人尽皆知,指不准这满堂宾客都在私底下嚼舌根,也就连兄还被蒙在鼓里。”厉刚道。
“你们休得胡言!沈小姐乃大家闺秀怎会同萧十一郎那种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纠缠不休?我看你们就是眼红连兄!”杨开泰霍然长身而起,气恼呵斥道。
“杨兄你生什么气啊?我们又没遑论你。”朱白水瞪了一眼杨开泰道。
“多谢各位赏脸来喝连某的喜酒。”连城璧走了过来,态度之文雅,带有一种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其实方才已将朱白水等人所言听得是一清二楚,但他并不欲为此争辩。
“哪儿的话,连兄大喜,我等岂有不来之理?”朱白水讪讪道。
“连某在此自罚一杯,照顾不周,请诸位莫怪。”说完,连城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