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一树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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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即使你痛了累了,一觉醒来依然要承受那种种的伤痛。是自己的劫,谁也无法替代。疼痛里便学会了用笑来哭泣。就如春日里在阳光下盛放的那一树紫藤,安静温暖且美好…

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父母终还是不能忍心看我日日撕心裂肺的咳喘,又把我送到了市人民医院。

那时的市人民医院儿科就是一个病房,十张床。我是六号病床,从此有了特有的称呼:六床。隔壁的五床是个男孩,我们都叫他小五,也是正好五岁,瘦瘦的,大大的脑袋顶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得了糖尿病。别看他瘦的像猴子可是能吃的很,已经住院半年多了,家人基本没来过。七床是个白净的像个洋娃娃似的女孩,齐耳的自来卷的头发,黑的像葡萄一样的眼睛,美好的像一个小天使。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孩,却得了白血病,据说是绝症没有办法救治了,唉…

《路过那一树紫藤》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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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住院手续,爸爸就要回家去了,这里是不可以陪床的。一周一次探视。我有一丝丝胆怯,毕竟长到七岁没离开过家,我揪着爸爸的衣襟不说话,爸爸看出我的不舍:“过两天我就来看你,你看这么多小伙伴可以玩,多好呀。”我还是满腹的不情愿:“那你很快就来看我,要快呀。”在得到了父亲再三的保证后,我才松开了手,一直跟到了病房外不能再走一步了,才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

怅怅的回到病房,护士姐姐就端着药盘过来了:“六床到床上躺好,要打针了,会有些疼,忍不住了你可以喊出来。”什么,什么针要躺着打呀,还会允许叫喊?我有点儿茫然,不过还是乖乖躺到了小床上。

哇,不是吧?怎么会有像我小胳膊那么粗的针筒,还有钩花针一样的针头?我忍不住心也哆嗦起来。把小肚皮亮出来,大大的针头挑破了皮开始注射,那个痛是剥离般的撕裂一样的痛,不能用任何语言去表述。

瞬间我就已经泪水横了满脸,我大声的喊着疼,忍不住要反抗要逃避,两个护士姐姐压住我,安慰我说:“马上好了,再忍一下,六床真勇敢,加油,快了快了…”

我感觉好像时间都停滞了,漫长的不知过去了多少年。终于在我快要挺不住了的时候,针打完了。我的肚皮上鼓了鸭蛋一样大的包。

护士姐姐告诉我,这个是医院里自行研制的丙球,对我的病很有好处,一周打一次。这个针打完后要卧床两个小时,包就会自行消散了。

我筋疲力竭的躺着,残余的疼痛让我真的感觉到生无可恋。小伙伴们围着我,七嘴八舌的安慰我。我不想说活,虚弱的笑着,算是回应吧。护士姐姐给我买来了晚饭,可是我没吃,我就是想家了,想回家…

《路过那一树紫藤》_第3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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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临走前怕我想家,特意买了一些饼干,还有一个桔子罐头哄我开心。那时的物流不发达,生在北方的我从来没见过桔子的真面目。能够吃到桔子的罐头已经难能可贵了。

看着那像月亮般橙色的桔子瓣在那透明的汁液里泛着诱人的光泽,一定好美味呀。打开罐头,哇,扑面而来的是那清幽的香气,闻所未闻呀,一瓣下肚,好清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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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五目不转睛的小眼神,分了两瓣给他,让护士姐姐发现了,还被批了一顿。小五是糖尿病,不可以吃甜的东西,会加重病情的。可怜的小五,只能啃窝窝头了。

舍不得多吃,我把罐头小心的收起来,留着以后慢慢品。第二天打开橱子。不好,我的罐头怎么都成了黑的了。仔细一看里面都是小蚂蚁,密密麻麻的飘了一层。“啊,我的罐头呀”,蹲在水房的垃圾桶边,我哭的好伤心,哭我可怜的桔子罐头…

儿科的主治医生姓乔,老是温温柔柔的一脸笑容,说话慢声细语,温柔极了,我们都喜欢叫她乔妈妈。

因为我们差不多都是上学的年纪了,她便找来了一块小黑板,在给我们治疗之余,教我们学拼音,学算术。每天布置作业,看谁完成的最好,还可以得到一朵大大的小红花呢。五朵小红花就可以换一面小红旗,还可以奖励一只铅笔,最开心的是乔妈妈会带着去院子里玩吆。所以我要努力得到小红旗…

哈哈,那个温暖美好的上午,乔妈妈拉着我的小手到院子里散步了。

院子里有好多树呀,白杨,梧桐,还有柳树。

《路过那一树紫藤》_第5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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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什么花那么好看呀,就在院子的一角,一架紫色的花把我吸引了。蝴蝶一样的小花朵密密层层的挤在一起,争着在春风里晾着小翅膀,随时像要飞走。深深浅浅的紫色就像一幕飞瀑淡然流泻,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清清浅浅,细细柔柔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流动。那一刻我被惊艳到了,欢喜至极,心里生的就是满满的疼爱呀。后来我知道了这花名:紫藤。

一树紫藤,花开且盈盈…

就是在那个春日,我对紫藤一见倾了心,路过便在心里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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