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村中的 暗流
生活的平静海洋表面下总有暗流涌动.村庄表面上平平静,可是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如河里的暗流,伴随着不同的风形成旁逸斜出的洋流,在强劲地涌动,搅起层层的巨浪.
与我一起放牧时的儿时玩伴小习,辍学在家闲游荡的,他常常背着草筐去偷青,母亲与父亲总是笑得合不拢嘴:”孩子真厉害,娘给你煮着吃.”她亲热地抚摸一下儿子的头,乐巅巅地前去为儿子煮食.如此这般的辍学在家的青年还很有一些
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牛。“这不,过了几年,村里的赌博盛行.一天,小习小林小东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留着二分头,梳得油光似亮,喇叭裤,三节头皮鞋,骑着二八自行车,到街道路口,小林下车,拿出一报纸,掏出三张扑克牌,一是黑桃三,一是黑桃五,还有一张是红桃K,嘴里斜叼着一支在前门香烟,把帽子歪了歪,嘴里吆喝着:”花人赢,花人赢,压着花人他就赢,压多少赚多少,快压注了.”其余的人慌忙地叉上车子,一呼啦围上来,掏出一沓十元钱的钞票,死劲地吆喝,我压这个,其余的跟风,然后催开牌,开牌处,欢喝四起狂醉地喊:”赢了,赢了,真爽,哈哈,又够买只小猪崽了。”每到开牌处,小林都偷偷地斜眼瞅着围观的人,脸上挤出苦水,无奈地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开牌,如死爹娘般地掏出钱来一一赔与那些参与赌徒珠托儿。几圈子下来,那些托儿已赢了几百元。看得围观的人热血沸腾,手痒痒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急急地压上,紧张地死死地盯着那牌,开始处,他们大都赢得十元二十元,接着他们便掏出百元左右的一沓压上来,瞪圆眼,这是小申便对那压着百元多的老头:“大爷,你的车子有人推。”小东推着那老头的车子,老头回转身吼:“你小子推我的车子做什?”小东便连连道歉,推错了。果然小东自行车与老头的差不多。趁着老头转眼处,小林手疾眼快,把老头压着的钱的花人K迅速换成另外一张。在老头的催促下开牌,老头却一下子傻眼了。赔了百多,心疼得跺脚。便狠狠地瞪着小东,骂着:“都是这小子添乱。”然后又掏出百多元来翻本,小申也探头压钱,把老头的视线堵得死死的。小林又趁势换牌,如是这样,出老千几次,输得老头两眼血红。老头便想罢手,讪讪地在旁边看,其余的赌众却赢多输少,只见小林高高举手,把三张牌亮起,让众人看准花人,顺势一甩,扑克便甩在报纸上,众人纷纷压在花人上。老头看得痒痒得又颤抖着把钱掏出又压上来,可每次都压不住,几圈子下来,老头脸便便得死灰,忽然发疯般地扯着小林:“赔我牛钱,我刚卖的牛钱呀,你们骗我苦死了,让我怎么得活。”小东便死劲地推开老头,喊:“点子亮,扯帆。”众人便一呼啦起身,夺过几个赌众的人的手里的钱,骑车一溜烟地开溜。今天斩获颇丰。他们几个便到了小酒馆,要酒要菜,吆喝着大吃大喝,然后每人又要了一斤水饺,他们地只吃馅儿不吃皮儿,把皮儿扔得满桌都是.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那时我们农村都还吃黑窝头都不充足.
赌博如红眼病迅速在村子里传染,我的很多同学便跟着下水.在附近掀起了一滩黑色的漩涡.公社里便成立了严打小组.便很有些菜鸟落网.过不久他们陆续出来.他们有时便讲进去的遭遇.小东被打得瘫在床上半年.小林说:”他妈的,宁进阎王府,不进公县里吃公饭.刚被捂进去,我被
捆在电线杆上,毒毒的太阳晒了我三小时,不给水不给饭,嘴唇干裂如核桃皮,然后把我推进一个小黑屋,那黑屋是个狭窄的小通道,谁知一进去便踩着了开头,刚容下我身子的小道上,挨着我臀部的是两根平行的皮带,随着我进去,就急急地转动,来回地抽,我撒脚就跑出来,一出来,他妈的,臀部两边,跨骨的皮没有一点好的.谁知这才是开胃菜,后头更大的大菜在后边/我进了审讯室,便被他们死死地按住脚,其中一个拿起一个要锤子,狠狠地敲着我的脚踝.这一套下来,连铁人也成了面人。更厉害的是进去后犯人捧犯人,那顿揍呀,让人一生忘记不了,更厉害的是让人吃不饱,你想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顿饭只给两个黑窝头,还得供奉里面的犯人头,为他倒尿桶,伺候他给他按摩,稍不满意便被一顿饱揍。哎,在牢中饿得连想女人的劲头都没有了,昏沉沉软绵绵地,他妈的,真是如锁在那棺材里,过一天如一年。
就这样,经过了两年的政府重拳出击,赌博的斜流算是刹住了,却不曾想更大的海啸在村庄里潜滋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