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记]回乡“隔离”抗疫记(4)遇见喜鹊

遇见喜鹊

疫情期间,蒋家堰镇主要路口和村之间都有卡口封堵,但封村之后的初期,独自一人戴口罩,到村内附近的山上、田间,小范围偶尔走走,还勉强可以。

老屋对面的画屏山,是竹溪县古代八景之一——“画屏烟雨”所在地,又叫漂水岩。其基本形态,让人想到唐人对王羲之书法的评价,即“如松岩点黛,蓊郁而起朝云;飞泉涑玉,洒散而成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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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在老家老屋的二楼,甚至上到楼顶,用眼睛与这个世界,尤其是画屏山,互相怅望勾连。目光的这边,是“禁足”的日常,目光那边,是寂静世界尽头的画屏山。但某日一早,我习惯性地从二楼露台的窗户,向左侧远方看过去,一句话突然涌上心头:画屏山一夜白头啊。难道,它也感知了山下远远近近的异样,忧患于这场空前的灾难么?落雪了。落在我们周遭的瘟疫,画屏山无法承担。落在家乡的雪,画屏山在我们之前、之上,首先承受。

在这一带,乃至自县城到县域西部边界的众山中,嵯峨的画屏山,是最高峻的。春节前后,尽管低山平坝并没下雪,画屏山的山腰之上,却常常会积一层雪。这位在我眼中俊朗伟岸的男子汉,戴上了白色的冠冕,披上了白色的衣衫,似有悲伤之态。画屏山是有灵气的,想分担我们的痛苦。

我想近距离看看画屏山。于是,上到老屋背后的罗家梁子,南行到猫子沟。虽与蒋家堰集镇毗邻,但躲在罗家梁子背后,相对偏僻,猫子沟得以保存比较完好的乡村生态和景观。丘壑起伏,山梁质朴,村居弥漫烟火气。

走过猫子沟,偶尔有人从门口探头看过来,又赶紧缩回。农舍多是白瓷砖外墙,一层或两层,错落分布在山坳里。屋前屋后掩映竹林或树木,分布着菜畦和田地。有的农家小院前,还有池塘,更是一幅风水颇佳的乡村风景画。

现在的季候下,春天正在与冬天较量,正如人们正在与疫情抗争一样,猫子沟除少数常绿树之外,草木多枯黄,丘壑村舍萧索。但我知道,春天正缓缓靠近,这处拥有樱桃树、梯田、荷塘的山村,很快就会春色烂漫,何况它有岩岩清峙、草木蒙笼的画屏山为背景,将不仅美丽,且有山川焕绮的大气。

近年来的冬夏,每次回老家度假,不近不远的猫子沟,是我和弟妹们一起散步的好去处,便陆续写了一些有关猫子沟的小散文,发在市县的正式的或非正式的媒体上。结果,这处被我们誉为“后花园”的山村,逐渐受到远近人群的关注。尤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到猫子沟,看到这里成立了生态观光农业合作社。路边展牌上的规划图,若变成现实,此处的民生将会与风景一样美好。


作为猫子沟良好山村生态佐证的,是这里到处可听到鸟鸣,看到鸟的飞翔。最多的是喜鹊。喜鹊乃吉祥之鸟。喜鹊叫,喜事到。进入沟内,见高树的枝桠上,多有喜鹊筑的巢。时不时,会有喜鹊从眼前飞过,拖着长尾巴,发几声喳喳,让郁闷的心情,莫名喜悦和振奋。蓦然看到,远处村委会附近的村路边,有一大群喜鹊,或栖或翔在几株树上。也许是挨近池塘和菜地这些容易觅食的地方的缘故,这群喜鹊的数量惊人,约有四十多只。

这群喜鹊,应该是一个家族。羽毛黑白相间、身体瘦长的它们,时翔于蓝天,时亭立于枝头;奋翅飞起,又翩然落下。成群结伙,顾盼灵巧,气定神扬。

我赶紧拿出手机,拉近距离,拍了许多张这群喜鹊的集体合影照。虽然手机拍摄的效果一般,但依然计划整理后在朋友圈发出去,希望在疫情中苦闷的朋友们,看到后,能分享到这一刻我所感受到的珍贵的吉瑞喜气,并受到这群喜鹊所传达的大自然的精气神的感染。

疫情期间,远观画屏山,漫步猫子沟,放开了视野,释怀了压抑;看花看鸟,拍山拍水,暂时忘却了疫情导致的不便与抑郁。与其说是家乡山水收留并庇护了我,不如说是大自然的广袤与搏动抚慰了我。

我们是大自然的孩子。对于人,敬畏和热爱自然,应是天性,也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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