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有时候,那种因为骄傲而万事都选择相信自己的惯性,会让我们不愿意正视真正已经发生的东西。比如,那种深入骨髓,融入血肉的爱。

直到某天,他偶然打开单反的时候,无意看到那天余欢来家里把玩相机时,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留着简洁干净发型的少年,单膝跪地替女生穿鞋。动作轻柔的像是呵护着珍藏多年的瓷娃娃,微微垂下的头,瞩目处是握在手里的冰冷双脚,那眼神里充斥的是万般疼爱。而对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失焦的眸子里毫无生机。透过旁观这没有生命的机器镜头,他突然无比肯定和坚决的感受到,自己对身边这个人的是爱。是他从不曾体会到的,不动声色才能慢慢衍生至生命里的爱。时隔多日,少年再次笑的如同冬天的暖阳,融化了冰霜,击溃了犹疑感情的边防。这次,余温很想好好爱一个人。

少年不辞而别的第十五日,已是深夜。浅睡中的薛雯突然感觉从背后袭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密不透风。她翻了个身,伸手抱住面前的人,把头埋在余温的胸口。听着一下下很有节奏的心跳声,这些天来自己都是交给少年请来的保姆照顾,可始终不习惯除了那人以外的人。“我去了西藏,风景很好,天空很蓝,就像是温哥华的海。”余温见她不说话,开始叙述这个远行的见闻。“我走在八廓街,看到坐在路边乞讨的老夫妻,弯下腰给硬币的时候,他们双手合十向我表示感谢。继续往前走,走了很远,再回过头时恰巧看见老爷爷拿着一把红色的梳子,勉强站起身给奶奶梳着满头白发。我泛红了眼,跑回去又给了他们四百块钱,然后坐在地上看着。梳完头,我问老爷爷是不是很爱奶奶。老爷爷笑了,笑起来满脸的皱纹。他说,他们那年代哪里知道爱这种东西,只是这把给妻子陪嫁的梳子一用就用了几十年。我看着那个掉了好多个齿的红梳子,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也是。”薛雯哽咽的应了一声。“可是我没办法再相信你了,余温。”她泪落下,打湿了少年的白衬衫,一片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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