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的家书

趁着难得阳光灿烂的礼拜天,我决定去古宅打扫下。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路边的花草倒显得特精神,一个个昂扬着头,似是等待检阅的军队。深吸一口气,一股来自花草的芬芳袭了过来。老宅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说是老宅,其实就是以前我的爷爷奶奶结婚时盖得房子,现在俩老人说是为了弥补年轻时没有去旅游的遗憾,时不时的往外面旅游,这不昨天又出门,出门前还不忘记吩咐人过来打扫他们的“小爱屋”。


家中排行最小的就是我了,前面的几位都以有事推来推去,最后就落在我这个最小辈身上了。

走到了古宅门口,就看见德叔一直在门口向我招手。德叔年轻时就跟着我爷爷,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现在就住在我爷爷的旁边,“小诺,你爷爷说你今天回来,让我把钥匙给你,来,这个给你。”

德叔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爷爷,小时候我因为调皮被自家爷爷罚的时候,德叔总是会在旁边说好话,让我很快就结束惩罚。因为这个,当时的我被我家兄长“羡慕嫉妒”了很久。因为德叔就只为我说过好话,以前问过德叔,为啥总对我这么好,每次我受罚总这么照顾我,德叔总是笑笑说“因为你最有你爷爷小时候的灵气。”想来也是,我家奶奶也总是说我就像是爷爷年轻的翻版。


打开门口,直接走上了二楼的书房。其实我很喜欢爷爷的书房,因为在这里我总能找到一些历史“宝藏”,准确的说是爷爷以前收藏的一些小玩意。放下刚才楼下拿的扫把畚箕,拿起门旁边的那个鸡毛掸,面对这偌大的房子,我决定还是从爷爷的书房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房已经许久未打扫,柜子上被鸡毛掸抖气的灰尘让我一个劲地打喷嚏,一不小心,身上撞到了柜子,在柜子上面掉下一叠的东西。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幸好只是一叠纸,要是那些木箱,估计今天非得嗑个头破血流,看着柜子上那几个大柜子,我不自觉地浑身打了个激灵。从凳子上爬下,便开始整理地上的一堆纸。

这些纸,有些泛黄,上面的字都是一些民国时期的字体,有些很淡,几乎都看不到内容了,应该对爷爷很重要吧。正当我打算起身时,有什么掉了下来,我看了眼,应该是我刚整理的纸里面掉出来的,好像是一封信,信封有些泛黄,看起来有点年数了。

我捡起地上的信封,上面的名字有点模糊,像是在水里面泡过,有点皱,而且封口处完整,应该没有被打开过。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封信在这里?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还是好奇心驱使我选择打开这封信。


是爷爷的字迹,是写给爷爷当时的丈母娘,写的到是真情实感,真没想到,平时看着这么凶巴巴的老爷子还有这么一副真情默默的文字。这信好厚实,似乎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哎呀,还真是有第二封。

“文娟 亲启”,这是我奶奶的名字。

“原来老爷子还有这么肉麻的一面。”伫立在墙上的老照片面前,看着年轻时代的爷爷和奶奶,我有点出神。德叔这时候走了进来,看着我手里的信件,立刻陷入了沉思,但也告诉了一个我不曾知道的爷爷。

那时候,外面是战火疯飞,拿着钢笔在帐篷里奋笔急飞的爷爷,也许是外面战事太紧,草草几个字后,爷爷就拿着信出去了。


老爷子年轻时脾气拧的很,满身鲜血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嘴里不停地叫着什么,旁边的医生一直在抢救,但是这封相信还是被完整地放在当时他的胸口,只是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爷爷后来的命是保住了,当看着被染红的信时,他直接丢在了一旁文件上,重新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

德叔被临时叫了出去,但是刚才听到的故事以及脑中幻想的画面,却令我觉得手里的信封变得好沉重。原来是因为不想被看见这上面的血迹,现在这个红色褪去了,难怪这个信封会这么皱。我把信封重新放好,放回了那一堆文件,摆回原来的位置。

打扫好卫生,重新把钥匙交给了德叔,我走出了大门,看着那个书房的窗户,我笑了笑,阳光洒下来,整个房子在阳光里熠熠生辉,走在回去的路上,旁边的花朵依然开的灿烂。

“小诺!”

循着声音,看到披着阳光向我走来的他,想到这人曾经也是如傻子般的行为,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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