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迷雾重重

穆程白带领随从经过的时候,城门围涌了大批从城外来的灾民,连日来的大雨导致江陵城门口泥泞不堪,一旁的随从道:“少盟,看这情况要不要让戍守的兵卫替我们开条路过一过?”

领头的男子摆了摆手,随即翻身下马:“无碍,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众人跳下马来,牵着缰绳跟在穆程白身后,围堵在城门想要进城的人们看到出城之人,大伙眼神中透着诧异的目光,纷纷停下脚步让开一小条路来。

“江陵外五十里灾情严重,大伙儿巴不得排队拿号牌进城躲难,你们怎么反倒出城。”人群中一位衣衫破旧的老人道:“年轻人,你们出城干什么去?”

穆程白稍稍抬起头上的斗笠,看了一眼年长的老者:“没什么大事,老人家不必担忧!”

老者细细端详了一会这些带着斗笠蓑衣之人,腰间皆刀剑傍身,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只目送他们远去。

“少盟,盟主信上说雍州疫病灾情渐缓,也已经同南宫家和龙渊阁打过招呼,他们都会全力协助少盟,我们留在城内赈灾即可,何必出城查探?”

“城内已有南宫家出钱出力,为流民们诊脉派药、分发物资,我们无需担心。”

“听闻南宫家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在赠医施药,那些个流民感激的不得了。”

穆程白道:“这次的雍州疫病绝不简单,南宫家和龙渊阁毕竟是外人,真心假意尚且不知,我们唯一的线索也都指向江陵,既已查到雍州最先发病的一家人的亲戚就住在临荆镇,我们当然得去探查一番。”

身后的亲卫拱手道:“少盟思虑周全,属下明白了。”

“既如此,我们加快些行程。”语毕便策马狂奔,身后亲卫也纷纷扬起马鞭,官道上顿时马蹄声阵阵。

……

无忧阁。

青衣坠地,南宫青崖面前依旧摆着一盘棋局,正当他举棋思索之际,南宫镜阴沉着脸进来:“穆程白到江陵已有多日了,现在怕是到临荆镇了。”

青衣举棋,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大哥到我这儿来就为了告诉我一个我已知的消息。”

“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绕了那么一大圈好不容易从萧宸手里得来了《铸兵六书》,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南宫镜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当初一刀杀了才干净。”

“再过些时日,等那些个人发病了,只管一刀一个,杀个痛快,大哥何必着急。”南宫青崖眼睛盯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久久不落子:“现在穆程白来了这儿,我们只管按兵不动就是,他纵有天大的神通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南宫镜按住手中的刀,紧盯着面前的棋局:“父亲让你协助穆程白,你有何想法?届时龙渊的乾卿也会一起。”

“盟主之意岂敢不从,何况少盟来了江陵,自当唯命是从。大哥不必忧心,父亲器重大哥,只管顾好兵器锻造和炼药那边就好。”青衣顿了顿道:“《铸兵六书》得来不易,这次已然得罪了惊蛰和龙渊,这次穆程白的到来,连同了龙渊这边,我们忍让一些才好。”

“诛人先诛心,萧宸与洛韶舞固然有些棘手,但总有一天会像这盘棋一般,楚河汉界,黑白分明。”南宫镜目光中透着杀气,拿起黑子落定:“二弟,你输了。”

青衣站起身来,推开木窗,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洛家这姑娘的性子倒是可以考虑和大哥凑做一对儿。”

南宫镜听到此处不竟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青衣拢了拢衣袖道:“很少有人能在大哥的刀下保持镇定,更何况是个女子。她的冷静和言语甚至激怒了大哥,对她用了重刑,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要是没了,可就换不着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二弟什么都好。”

南宫青崖轻笑了一声,将半个身子都倚在案桌上,抢过话头:“就是太过于散漫随意,态度过于轻浮,在大哥面前,着实不该拿大哥的婚配之事开玩笑。”

南宫镜皱眉不语,青衣本想多调笑几句,却被屋外的慌乱的脚步声所打断,一袭便服的南宫月闯进屋来,看到一身玄衣后心下一惊,显然未料到南宫镜也再此处,她深知南宫镜最重规矩,不苟言笑,平日对这个大哥也极为惧怕。随即步伐从容的施了一礼:“二哥,城外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哥被人打伤了头。”

待三人赶到之时,只见人头涌动,围了许多人。南宫肆一身布衣,肩头处的血迹尤为刺目,南宫月连忙跑上前去扶住南宫肆,狠狠地指着前头一身华服的男人:“是你伤的我三哥!”

南宫肆顶着一脸的血迹,轻轻拍了拍南宫月的手,随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谁让他护着那个贱民?他自找的,与我何干?”男人一脸的无所谓,连正眼都没瞧过南宫肆一眼,一脸的轻蔑之意:“他不过是个贱婢生的孩子,瞎着一双眼睛,如此的不顶用,还敢学别人强出头?”

“你欺人太甚,看我不教训你!”南宫月听到来人此话,也顾不得南宫镜在后头,从腰间掏出鞭子,狠狠一甩,众人纷纷退散开来。

“月儿,谁许你如此放肆了?”南宫青崖豁然开口道:“你可知他是谁?他可是皇亲贵族,可不能随便动手!”

南宫月这么一挥鞭子,为首男人身边的三五个随从本来打开架势搏斗一番,若是护主有功,还等着回府里领赏呢,这下被南宫青崖一制止,也只好收了架势,退在主人身后。

男人听到如此说,笑的越发得意,一脸的横肉随着他的笑声抖动:“还是二公子明事理,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等等……”南宫青崖说道:“既然与我南宫家有关,我肯定是要弄清楚的。刚刚听你和舍妹说了几句,还一知半解的,还请莫家少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一听。”

“二哥,我说给你听!就怕那个姓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歪曲事实,胡说八道!”

“月儿,莫要无理,堂堂莫家少爷,皇亲贵胄,难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不成?”

“你当真要听?”

“当真,且让我知道知道我这个三弟是如何的不识时务开罪与莫家公子的!”南宫青崖负手而立,一脸笑意,朝着莫家那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微笑。

“本来也不干你家那瞎子什么事,他只管做在那儿号他的脉看他的诊,谁让他多管闲事,非要救这该死的贱民种,动手时误伤了他,也是他自讨的,二公子,你说是不是?”

“你嘴巴怎的如此毒辣?一口一个瞎子的,我三哥……”

南宫月话未说完,莫家少爷打断道:“可不就是个瞎子吗?这是事实,我难道说错了他?贱婢生的孩子就是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让他明白无故瞎了一双眼睛!”

南宫肆一直未说话,只细细听着这一切,听到别人如此说却也全然不在意,手上摸索着拉住南宫月的手,反而安慰着她。

“莫家公子说的对极了,我这三弟的母亲是个奴婢没错,他盲了一双眼也没错。”南宫镜从人群后走来,众人听到南宫镜三个字,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听到此处,莫家少爷更是轻蔑一笑,双手插着腰一脸得意的看着南宫月:“看看,连你大哥都这么说,要不是看在你大哥二哥的面子上,敢跟我莫耀光作对……”

“可他毕竟冠以南宫姓,我南宫镜的弟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南宫镜单手抓过莫家少爷身边的一个侍从提起来摔在地上,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另外一个侍从也遭到一样的待遇。

“你……你……”

南宫镜霎时间抓起一个随从猛地砸在了莫耀光身上,莫耀光一身横肉,摔得飞尘四起,被砸的随从连忙从自家主人身上起来,顺便扶起主人,莫耀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骂道:“我的头被砸了一个包,就没人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江陵是谁的地盘吗?”

“哎呀呀,莫公子,误伤!误伤!”南宫青崖连忙走上前去,一脸关切的说:“莫公子,我这大哥呀,脾气不好,本来好好地在府内呆着,却没想到被这么点小事给扰了清净,打了你几个手下,莫公子可千万不要生气。”

“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莫耀光一身华服,滚得满地灰尘,十分狼狈。

“莫公子,怎么如此说?都说了是误伤,你不也误伤了我三弟么?这次就算是扯平了,还是快些回家吧!”南宫青崖摆出一贯的温柔笑容,凑近莫耀东耳边耳语了几句。

莫耀东满脸横肉一惊,他虽然平时跋扈惯了,怕也晓得些厉害关系,转眼看了看身边聚集的越来越多的难民,也都盯着他,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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