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精婆婆
《梦华录》第19集,赵盼儿和顾千帆的感情一路升温,两人从暗生情愫到明明白白地表白,私定终身,然后一场缠绵的甜美的世纪之吻,伴着月色,流萤,花香,烛火,太浪漫唯美了。
世间情话千千万万,儿女情长,山盟海誓,情到深处自然流露,甜蜜又绵长;或者彼此懂得,深情款款,此时无声胜有声,亦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心心相印。
但是,偏偏,已经接近完美的男女主进行了一场画蛇添足的对话,估计导演是想让赵盼儿和顾千帆的感情纤尘不染,洁白如雪,彼此以处子之身,之心进入对方的生活。
但是,大可不必,生在尘世间,谁能不惹尘埃?除非是小龙女那般,从小在古墓中长大的奇女子,才有可能如美玉无瑕,如异花初胎,纤尘不染。
看看顾千帆和赵盼儿表白彼此的那段:
顾千帆:
我说我从未沾染过风花雪月你可能不信,但我从来没有过任何小娘子,也不曾玩过什么逢场作戏……
赵盼儿:
我九岁没入贱籍,母亲说官伎女子越出色命运越悲惨,我学会了藏拙,跳舞画画我都会,但我从来不表现出来,后来师傅嫌我笨,就送去账房学管账了。16岁那年,父亲的部下把我从贱籍解救出来,我开始学着做生意。我和欧阳旭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这两人想说明什么?其实他们的感情历尽考验,真挚且美好,观众对这一对佳偶充满祝福和期许。但这用力拔高自己,洗白自己的一段对话,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顾千帆入官场十多年,算起来年纪至少是三十出头;顾千帆职业皇城司,从事给皇帝刺探情报,暗杀一类的事务,有点类似军统。年纪不小,不缺钱,不缺颜,不缺机会的这样一个人,还未正式娶妻,勉强可以说的过去,但从未有过风花雪月,从未逢场作戏,从未对其他女子正眼瞧过,怎么听怎么假,还不如闭嘴,少说几句,好好珍惜眼前人就是了。
再看赵盼儿,9岁入贱籍成为官伎,就算宋朝官伎可以卖艺不卖身,但她为救宋引章勾搭周舍那一段的妩媚妖娆,千姿百态,活脱脱一个风尘女子做派,说她从未受到任何不良影响,观众只能呵呵。
赵盼儿16岁开始做生意,大家都知道生意场上状态频出,尔虞我诈,可以锻炼一个人的能力,也可以墨染一个人的言行。
尤其,赵盼儿资助欧阳旭三年,三年的耳鬓厮守,信誓旦旦,只等欧阳高中就行嫁娶之礼。对于已经大龄的他们,说从未越界,止乎礼,这种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爱了就爱了,真挚就好,守约就好,忠诚就好,何必非要把自己标榜的纤尘不染,完美无瑕,尤其,又经不起推敲,这就尴尬了。当然如果顾千帆、赵盼儿、导演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观众了。
我忽然想起一些人和事。
一个熟人和我说,她特别讨厌我们一个共同朋友老J。我说,老J好好的呀。熟人说,老J经常说,她把房子让给别人住,怎么怎么的。真实的情况是,老J经常为涨房租,晚几天收租,这样的事情和房客闹得不可开交。本来价随市走,无可厚非,挺正常,但她硬要把“租“给房客,说成“让”给房客,一字之差,硬是凹出一个宽容大度,乐善好施,不爱钱财的人设,简直不要太假。
人有过往,有七情六欲,正常得很。只要不是腐烂,不是算计,不是心怀鬼胎。毕竟你我皆凡人。
不纯洁而标榜纯洁,不完美而标榜完美,明明是灰色非要说成纯白,纯粹一个大写的尴尬。
凹一个和真实的自己完全相悖的,高大上到脱离实际的人设,那就无趣无味,太嘲讽观众的智商了。
想起去西乡茶园采风遇到的那一行朋友,基本都是第一次见面,在农家的饭桌上,大家自我介绍,相聊甚欢。
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相貌和风骨一直在我的记忆里。一位骑行大神介绍自己:我以前在体制内工作,但犯了个错误,没干了,现在靠出租自家房屋和门面维持生计,业余时间都花在骑行上了,瞧我这腱子肉……
我停下筷子打量他,这基本就是自揭老底承认自己是被单位开除的,这么黑的料,一般人会压箱底,永不愿提起,或者会辩解一堆当初自己有多冤枉,而他说完平静如水,一副这就是我,请大家笑纳包容的模样。
另一位弄茶人,讲起自己暗无天日的过往,居然红了眼眶,他说他母亲四十岁时因为和继女发生口舌之争误伤了继女,被判了8年,他不得不停止学业,给人看茶园混口饭,能活到今天这副模样,全靠老天眷顾……
他们在不认识,不了解自己的朋友面前,完全可以给自己描眉画眼,乔装打扮,塑造一个美好成功的形象,这多利于在世间行走。
而他们居然就这么坦率地把黑的,灰的,暗疮,伤疤,污泥,不堪,赤裸裸地袒露给众人。
出人意料的是,没有人因此嘲笑他们,看轻他们,反而有一位自媒体人说:这朋友我交定了。
这就是坦率和真实的力量 ,真诚不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而是我们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坦诚,万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