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亮和朋友许斐一起上街,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冬天提前做点准备,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和鞋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去年的旧装拿出来自己看着都有些厌弃,换了新的直接就准备丢弃。
没有赶着双十一,也没有赶着年底商户关门前的折扣,就在入冬前的十月底,人没有那么多,对于他们两个,优惠的几百块还是出的起,与其那时候抢破头或者是有质量问题自己申诉心塞,还不如这时候去商场细细挑选,互相还可以融合一下品味。
两个人在商场上了一层又一层,不计较时间,一个店一个店的细细的转,遇到感觉合适的就穿在身上试一试。可是不是价格太贵就是款式样子不合心意。
到了三层的一个大型卖场,两个人各自相中了意见心仪的衣服,红色和绿色还有蓝色,都很鲜艳,外面的毛领没有夺取太多的颜色,于是章亮挑选了一件红色的,许斐挑选了一件绿色的,两个人穿在身上,有一种撞色情侣的感觉。
这棉袄,样子时尚,里面有一层皮毛,似真似假,店员也说不清楚,外面是鲜艳颜色的布,上面还有一些变形的汉子图案,有些中国风的感觉。付完钱款之后,两个人一起吃了中饭便就此分别。
月底一过,冬天到来,天气一下子寒冷到了零下,这衣服正好准备拿出来穿,许斐减掉吊牌,掏掏兜里的干燥防臭剂,摸索之中,竟然拿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上身穿着自己买的绿色衣服的男人,身材很好,样貌非凡,不知怎么的,他第一眼就被这忧郁的眼神吸引了,而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男人的眼神吸引,镇定片刻,他看到照片背面还要文字,他没来得急看,赶着上班犹豫一下扔在了洗衣机上。
晚上回来,许斐点了简单的外卖,边吃边刷着手机视频,看起来千篇一律,忽然想起来白天的照片,便放下筷子走到洗衣机旁,满脸的欣喜,因为照片还在,他拿起来放在一边,边吃着边仔细的端详。
照片有两张银行卡拼接那么大,背景是斜靠在长条沙发的一个男生,头上还有一副油画,油画上是秋天的景色,虽然很小但是看得清晰是落叶还有黄色的主基调。男生占据了照片的三分之一,他留着中分头发,眼镜大大的,盯着前方和嘴角的笑融为一体,似乎是眼镜也在笑,让人觉得有一种特殊的迷人感觉,上身就穿着自己买的绿色上衣,漏出的肌肉的棱角分明,下身穿着一条卡其色裤子,光着脚。
卡片的背面是印刷的花纹,图案有些古代云的意思,曲曲折折若隐若现,上面写着Vxin:XXXXXXX这一行字。外面的天暗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往这个时候许斐都会给朋友电话,或者一个人出去走走,可是他却决定拿起手机加卡片上面的男人微信。很快微信通过,对面打来一个笑脸回应,许斐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先看看朋友圈,遗憾只有三天可以看,里面竟是一些风景,只有一张轻纱半遮面的照片,和卡片上的人对应上了。
许斐放在一边,第二天的工作需要早休,有一个充沛的精力,可是晚上却梦到这个人,他如影随形,那眼睛里似乎在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是需要人怜悯,可是又有些狐媚,许斐在中间,他就在周围绕着圈走着。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天有些亮,那是雪反射的光,这种天必须马上起来,否则交通出问题一定是会迟到的。穿戴整齐,许斐再次看到卡片,把它收进了抽屉,看看屋子里的一切即便是有些寂寞揭示搭理的很好,一声关门声配合着急促的下楼声,开始了新的一天。
外面果然是下了大雪,新衣服在身,里面套了羊毛衫,可是还是觉得有些冷,那种冷,是风穿过脖子、面颊等地方的缝隙带来带来的,他双手裹紧衣服边走边打滑,这才赶上一班公交。
叮咚,微信来了消息,是章亮。
“今天下大雪,衣服穿上了吧”这句话之后,是章亮在公司对着镜子发的自拍。衣服大小合身,红色的上衣和深色的牛仔裤真的很配,这时候联系道照片,总是觉得差一点什么,于是想起来问。
“你在衣服里有没有发现什么?”许斐问。
“没有呀,我洗的时候就摘了牌,没其他的。”那边的利达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兜,没有任何的惊喜。
“你的衣服里有东西啊?”章亮问。
“没有,就是多了一个牌,不知道是不是假货。”许斐说了谎。
“我还真没有注意,好看就好了,多不多别关心太多,大家好好工作吧。”许斐说。
一上午工作枯燥,到了冬天,大家都在盼望着年,到了年一年的事情画个暂时的句号,上班时间难免会憧憬接下来的事情,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的早早就有了出游的计划,有的想好了回家的安排,有的在愁见了亲戚朋友要说什么,有的想着过年值班心烦……许斐想的却还是照片中的人。
外面的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郊区的森林公园被白雪覆盖后呈现出这个季节最美的一面,雪花给了整个大地山林整齐划一的颜色,春天的五彩斑斓反而容易让人迷惑。在积雪覆盖的林地里,一个男生半裸着上身,轮廓清晰,脸上的五官精致,嘴中不时的冒着热气,四号看不到他的冷,摄影师拍摄着不同角度的照片,为了艺术为了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大家,这点牺牲不算什么,一组下来,他已经是瑟瑟发抖,旁人都看得心疼。
“你真美,好像仙子一样。可是太伤身体,这是我煮的姜茶,你快喝吧。”旁边的一个男生给她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话语间有些怜惜。
男生外身披着大衣,里面已经冻僵,接过来,嘴角抖动一下,应该是想说谢谢,带着一些微笑。
临近年关,大家都为年坐着准备,一年到头,总是要回家,回家就不能潦草,一定要有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这样才有面,没了面一年的辛苦有些白费的感觉。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再白雪皑皑的山中,夜晚,两个人围坐在一起,盘算着得到这笔钱应该怎么回去过年花。
“我不要你这钱,一年到头我攒下了一些钱,你留着买点礼物回去,剩下的过完年再来也算是有个应急。”说话的便是送姜茶的男生,他叫丁毅。
雪中当模特的男生是任辉,他苦笑着说,“没想到最后生活所迫到卖肉,还这么不值钱,有几个人会接这样的活?”
“你这不是卖肉,是为艺术献身,这不这一下你也有了2000块,回家过年足够了”丁毅说。
两个人憧憬一夜,互相礼让一夜,最终决定各自回家几天,后面相约在北京见面,用剩下不多的钱在这个大城市闯荡一下。
“你好。”许斐在手机上敲动,心里却有些不安和紧张。
“你好,你是怎么加的我?”对面回复。
“我是看到衣服里面卡片就加的你。”许斐回答。
“这衣服穿着暖么?是不是还是觉得有些冷?”对面的人回微信。
“你怎么知道,你还别说真的有点透风。”许斐听到这里犯了些狐疑。
“这衣服需要我的加持,我穿过之后就会让你感到暖。”对面回复到。
“大哥别开玩笑了,我是无神论,我自己暖气上烤烤再穿比你加持更热乎。”许斐回答。
北京的雪越下越大,雍和宫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很多人在祈福,在许愿还愿。
“阿姨,这里真的灵验么?”丁毅问。
“那当然,在这里可不敢乱讲的。”中年妇女说的义正言辞,维护的信心和决心溢于言表,拜完后,从兜里拿出一叠钱塞进了功德箱。
丁毅看到,惊住了,这一叠钞票怕不是有几千块,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土豪的一掷千金。
看着面前的佛像,他心里有些胆怯,大威德金刚面目狰狞,周围的不动明王等等也是一个样子,他双手合十跪下默默地许下心愿。
第二天,雪停了,化雪比下雪更冷,许斐穿上外套,出去感觉比之前暖和了,他有些疑惑,似乎有一种体温,好像是有人深情相拥的感觉,他翻翻领子,看看衣服,没有什么特别,可是这一暖他整个人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今天你暖和么?”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
许斐看到有些惊讶,联想到之前的聊天又有些奇怪“是暖和了,难道你加持了?”
“没有,只是你心里有我了,你就会暖。”对面的回复有些诡异。
“什么叫心里有他,难道我心里真的想着他”
“下班了,吃午饭了,琢磨啥呢?”一个同事叫醒愣神的许斐。他抖抖外套,看着衣服没有看到什么特别,有想到照片的人,那让人怜惜的眼神,确实有些让人情不自禁的挂念。外面车水马龙,雪已经变成肮脏的泥水,许斐小心翼翼的过马路。找到一个小餐馆,坐定点了一碗热汤面,这就是他的午饭,他在意这件衣服,脱下整理好放在一旁,怕有不在意让它脏了。
自从离开雍和宫,丁毅好几天心里空荡荡的,有些孤独和恐惧。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这冬天的雪沁在心里,让他心灰意冷。
在西站广场的麦当劳一呆就是两天,这两天除了干干净净的衣服和外表,他更像是一个乞丐,乞讨一份本应该就兑现的承诺。最后的钱他搭上了回家的慢火车。
慢火车,火车慢,我要爬过爱情这座山,就算泪会流,气会喘,也是最美的挑战……车厢里不知道谁在放万芳的这首老歌。可是丁毅并没有动容,归心似箭。
“点根?”一个老婆婆冲着车厢中段的丁毅说,手里递过去一支香烟,这老婆婆看起来很慈祥,肤色黝黑,微胖有些富态。
“我不抽烟。”木木拿着手中的矿泉水说。
“我以为你需要点根烟解解闷。”老婆婆说的有些深沉。
丁毅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一笑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列车上安安静静,却不是很冷。
“小伙子,有时候不能太怨一个人,太怨就是恩怨,现有恩后有怨,最后还是自己倒霉。”边自言自语,老婆婆吐着烟。
“你怨恨过?”丁毅问。
“我谁也不怨,要怨就怨我不知道冷暖,人的体温总比衣服要强百倍。”说着漏出哀怜的神情。
丁毅听到这打了个冷战,眼神有些游离。“是,是呀,还是人心暖。”
火车缓缓的行驶,南下到了他的老家,这一夜丁毅没有休息,回到家父母没有少责备,他默默地无言以对,南边天气温和,这件任辉给他的外套也就没有他的温度而被闲置下来。
许斐晚上有约,和朋友在雍和宫附近的静吧坐坐,畅快的倾诉最近的事情,这已经是晚上八点,吃完附近的金鼎轩,慢慢的走过去,人来来去去,风依旧冷,衣服在身上裹得更紧,反而有些异常的紧张。
酒吧里的灯光是暖色调,周围的布置很特别,是一些人物油画,还有风景照片,拍的好多是雍和宫祈福的情侣,许斐看得入神,似乎被这些画面吸引。朋友如约而至,我们每个点了几瓶黑啤,虽然有些口重,可是却让人很通透,些许的感冒也有些缓解。
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许斐的肩膀,他转身,男人穿着时尚的西装,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之前有朋友和你穿一样的外套。”。男人满怀歉意的说。然后上下打量衣服,又突然说,“您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就在鑫源商场,上个月去的,当时有折扣。”许斐回答的很简单,而且反问“你谁呀?”
“先生你好,我是酒吧老板。“可以借我试试么,我觉得样子很好看。”酒吧老板走过去客气的问。
“可以,当然可以,这不是什么奢侈品。”许斐说的很轻松,没有什么犹豫,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酒吧老板。
老板仔细打量着衣服穿在身上,好像看到什么,又脱下来,说到“您能买到这么好看的衣服真不简单,你的品位一看很高。”
“品位?谈不上,这就是一件普通的棉外套。我仅仅是喜欢款式和颜色,大品牌比这个好的很多,品位可真的是谈不上。”许斐随意的回答。
“你看你衣服拉链处那有点脏了,哎呀不会是刚才蹭到哪里了吧?”老板不好意思的说。
许斐发现那是一点深红色的印记,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若是刚刚,应该有些新鲜。“没事没事,衣服有一点蹭脏都是在所难免。”
这晚,许斐和朋友喝了几瓶酒,窃窃私语聊了最近的很多事,敞开了心扉,唯独衣服里照片的事情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刚才酒吧老板的奇怪他又有疑问,于是酒吧的局在十点多就结束了。
回到家许斐洗完澡躺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在微信上,和陌生男人聊起来酒吧老板试衣服的事情。
“他是不是很欣赏这个衣服?”陌生男人在微信的那头询问。
“他是很欣赏,难道你认识他”许斐有些疑问的询问。
“不认识,这件衣服穿在你的身上确实好看,和穿在我的身上一样”陌生人在微信里说的倒是很客气。
聊天仅仅这么两句就中断了,许斐拿出来照片,试着自己赤裸着上身套上这个外套,对着镜子端详起来,此时已经是深夜,里外都是一片寂静。镜子里的他上自己非常的欣赏,自己确实不和微信上的陌生人差什么,可是这人却神秘的好像可以洞察一切,看着镜子他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看到底下,还是被那一点深色吸引,让他感到不完美。
乡下的生活不适合丁毅,没有半年,丁毅离开家乡再次去了北上去了北京,在亲戚的介绍下,找到一份酒吧服务生的工作,地点在三里屯太古里附近,周围灯火通明,人群时尚有型。寒冬到来,任辉送给他的衣服他会在凌晨下班时候披在身上,这仅仅是一件衣服,至于任辉这个人,他不再想,之前千万想问的为什么和执着的寻找都化为了乌有。
“你的外套真漂亮。”一个路边的阿婆说。
“是么?”丁毅奇怪的问,毕竟是一个阿婆,又在接近凌晨酒吧关门自己下班的时候。
“这绿色多显眼,你看他衣兜红色的框,还有这彩虹色的拉链,怎么看怎么漂亮。”阿婆继续夸着。
“也许吧。”丁毅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冒然说出这么一句。
阿婆手伸过来,摸摸外套,说到“这外套手感真好,摸着很顺,传上去一定很暖和。”阿婆的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摸着。
丁毅不耐烦的躲开,打量这个阿婆,穿着干赶紧弄干净,不像是拾荒或者是乞讨的人。“阿婆,我刚下晚班,急着回家,没空和你闲聊,就这样。”说着,快步的离开。
他不时的回头,看到远处的阿婆呆望着他,表情非常的麻木,让人觉得是个精神病。
回到家,丁毅一头栽在床上,扭曲着身体,脱下外套,一只手插兜里好像摸到了什么,是一张卡片,他拿出卡片惊住了,是任辉的照片。已经一夜没有睡的他,混杂着负责阿德思绪,让他的头几乎快要炸裂,已经五年过去了,时间对于丁毅已经够长了,为什么还有神奇的摸到他的照片?那阿婆到底是谁?
手机响着铃声,丁毅艰难的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原来是老板,再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平时他总是最早到,今天恐怕要破例,这一次的破例就让他在电话中被骂的狗血喷头。
丁毅洗漱整理好,穿上外套,这时候才对早上的事情有些回忆,原来可能是场梦,出门之后揣钥匙的时候发现照片还在兜里,他看了看,工作要紧,打了车赶到酒吧。
第二天白天,醒来的许斐觉得有些疲惫,身上还套着绿色的外套,这天恰好是周末,他决定在微信上和陌生人聊聊天,弄个清楚。
“你是模特?”许斐首先发问。
片刻那边有了回复“我曾经当过,今天怎么早就找我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衣服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是商家的模特么?还有你怎么总是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你在哪个城市?”许斐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我是模特,我属于衣服,我在一个大城市。”简单的回答,又模模糊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你想不想听?”对面发来这样一条信息。
“好吧,你讲吧。”许斐有些无奈,做起来靠在床边。
我之前在别人工作室拍平面,虽然辛苦,可是挣了不少钱,只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总有人觊觎我的容貌,有的人想占有我,有的人想拿我当摇钱树,后来经历的事太多太多了,没想到我的色相考验了人性。
“你这不算讲故事,倒是像在和我诉苦。”许斐说。
“故事太多,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样子才加我的?”对面的人问。
“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许斐说。
“你确实只是好奇,没有说那些污秽的话,这件外套套在你的身上才暖和。”对面的微信信息这样说。
许斐疑问,觉得有些奇怪,想起来昨天酒吧老板试衣服的事情,于是就微信简单的说了。
“你看看,衣服上那里有暗红色,他眼睛花了。”
许斐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什么暗红,衣服干干净净的。
可是那天明明有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上来了酒劲有些头晕?许斐疑惑着。
这件外套,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让许斐有些不安而又有些难以割舍。
“你今天怎么跟魂丢了一样。”酒吧老板责问丁毅。
“昨天太疲惫了。”丁毅苦笑回答。老板眼一撇,没有多说什么,丁毅心领神会,去了更衣室换工装。
酒吧里面气氛随着时间从低谷到顶点再到低谷,丁毅的身体感觉很冷,一阵阵的干冰吹来的冷气,在这个季节虽然可以调节气氛却不合时宜,一晚下来,客人们的酒水混合着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总之,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又是凌晨时分,丁毅摇晃着身体,外套半搭在身上,嘴里还哼唱着“醉吧,醉吧,我愿和你,投入这,天与地。笑吧,笑吧,爱是完美,能遇上你,怎可逃避。”招手半天,才有出租车愿意载他回家。
白天对于它除了睡觉就是煎熬,因为在白天他总会想起任辉,那段感情几年的时间,隐隐约约,彼此似乎都在暗暗地发誓要在一起,彼此也为对方做了一些事情。
朋友电话许斐,这是很少见的,一般时候的事情,只要有weichat就可以,只要是电话肯定是要紧的事情。
“许斐,下班有时间么,昨天晚上我又去那家酒吧了,老板给我讲了一个恐怖故事,太可怕了。”朋友的声音充满着惊讶和恐惧。
许斐有些疑惑,和朋友约定好下班在东直门的一家烧烤见面,可时间可能不确定,因为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估计会晚很多,让朋友别太早。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大概是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两个人在一家烧烤见面,点的吃的不多,十几个肉串,一人一瓶白啤。人声鼎沸,两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
“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紧张,我不信有什么邪乎事。”许斐无所谓的说到。
朋友细细道来昨天在酒吧时候的事情。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去喝酒,没想到这次酒吧老板主动过来坐在一起,说要讲一个故事,两个人当然事洗耳恭听,很好奇。
老板的口头禅是传说,传说……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家丫鬟,因为偷窃府内东西,也有说她是因为不合小姐的心意,具体原因不得而知,被赶出大户人家,她本是父母供养不起,因为身材相貌都中规中矩,十六岁便当了当地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可是这一赶,她绝望了,家回不去,因为这时候是寒冬腊月,家不知有多少里路,自己回不去,即便是回去恐怕父母也会丢尽颜面。外面寒风瑟瑟,那种冷是比现在冷的多的冷,她身上的夹袄没有用,双手紧揣在包袱里,蹲在路边一个人默默的流着泪,那泪水串下来结成了冰晶。
“姑娘,姑娘!”一个声音叫着,她抬头,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她奇怪,这冬日里家家闭户怎么会有人出来,他微微的抬起头,眼神中依然是绝望。
这男人眼神暧昧,“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一个人蹲坐在街上?”
“我本是大户人家丫鬟,老爷狠心,在这寒冬时节把我赶了出来”姑娘话不多,声音还是那样的低微。
“你随我回家去,我在前面不远的镇上,父母双亡,一个人独住,这么冷,你会冻死在这里的,先回去暖和了,再做打算”这男人说话不紧不慢,还有些温柔和暧昧。
人在绝望时候最后的还是求生,女孩没有多问什么就和男子回家了,一路上,虽然是瑟瑟发抖,可是还是坚持到啦他家,屋里的火生的很旺,她很快恢复了生气,眼前还有桌子上的热粥,这些都是现在她需要的。
再醒来,女孩已经躺在床上,她惊讶全身赤裸,男子就在她的身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乡下出生来到大户人家教授礼数,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身被人占为己有。她看着男子,只是说了一句,你的身体真暖。
男子奇怪,以往自己骗来的人,都会一阵挣扎,还要自己费力解决掉,这次果然遇到一个好货色,可是心里又有些忐忑,他没有感情,只有原始的兽欲,只不过没有人看清他施暴时候的狰狞,只是见他的温文尔雅的样子。
女孩虽不知道什么,可是却对他的怀抱产生了依恋,这是一种爱情还是一种畸变的情感,总之每晚他都要有这个男人的怀抱才可以入睡,男人依旧喂她喝着粥,场景一遍一遍的重复,她毫无厌倦,可是没想到他却被榨干。半月之后暴毙,家里房门紧锁,女孩就这样走了,走时候身上多了一件皮衣,这件衣服是她亲手缝制,在这深冬穿起来额外的暖。
谁会不知道什么是强暴,风华正茂,两个人互相的欺骗总有一个人会输,若是有一个人用了真情,肯定输的更惨。
听到这里,许斐似乎明白了什么,脱下外套狠狠的扔在一边。
丁毅的外套是任辉不辞而别最后的念想,也是自己等到最后任辉给他的最后的答案,他不知道这个外套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太依赖各自的怀抱,总要有一个人要牺牲把自己的完全奉献出来。他知道那晚任辉给他讲过的故事的意思,于是他连带上照片把外套放进了衣物回收箱,他知道,太过于依赖这怀抱,自己会被禁锢在里面一辈子,最后也会被榨干而死。
不知道是那里的黑心商人,把外套干洗翻新之后,看着样子不错,又辗转把它拿出去卖,更奇怪的是竟然和它有一模一样的不同颜色的红色款。
许斐晚上回家,没有勇气去细细察看这件衣服,可是却再微信中看到那个神秘的好友发了一串笑脸,并且说即便相隔天涯海角,你心里始终还有一个他。
许斐有些惊异,删除了他的好友,之后他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章亮联系,一切都已经太迟,微信、电话、短信都已经没有了消息。他抱头痛哭,手抱着衣服,迅速下楼,使劲甩在垃圾桶里,照片随着从兜里抖搂在衣服上。另一头,章亮所在的城市发生一起离奇的案件,受害人面带微笑,可是人皮却被活生生剥去,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亡。
夜晚,外面又纷纷扬扬的下起来雪,一个老婆婆从垃圾桶史捡出来衣服,抖了抖上面的灰,又拿出来照片,照片上的男子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老婆婆走到十字路口,顺手掏出打火机烧掉了照片,边烧还说,借着照片的火衣服顺便也少了,里面噼噼啪啪的声音,火烧着,她用一根圆树棍还搅动着,嘴里念叨着,小姑娘,十七八,做棉袄,过腊八,寒冬夜,有情人,送怀抱,我依靠,好巧手,挣脱他,变成袄,暖一生。说着说着,她回头一瞥,僵着脸回头,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