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

每个周日下午四点半左右,我就要到达长途汽车站,坐上前往兴山的城际公交。今天也不例外。

检完票,正往车门里钻的时候,公公打来了电话。他说今天高速上“川军渝军”回乡,已经堵惨了,嘱咐我买点儿吃的喝的带上。因为没经历过堵车,所以也没怎么在意。我什么都没买,甚至连个行李也没有,光杆儿司令一个上了车。

一上车第二排就有一个空位子,心里一阵窃喜:这不是刚刚好?可是还没等我坐下,邻座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就给我提了个醒儿:不好意思,我晕车,特别厉害。 她说完,前排后排的几个人,看样子是和她一起的,都一前一后地附和道:她确实晕车很严重,小心点儿。我四下里望了望,️可剩下的位置只有最后排的几个了,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了坐下。“没事,反正我也晕车。”我看着她笑了笑。

心里早已经像是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慎得慌。很小的时候,我也是喜欢晕车,每次上学去,总是吐的稀里哗啦。只等上大学后,乘车习惯了,才好了很多。对于晕车的感受,就好比是心里塞满了鸡毛,翻江倒海动作大,但到最后,只剩苦水。

临近春节,乘车本来就不容易,我也没得选择。上车睡觉已经成了我消遣时间的法宝。只要车动,两分钟不到,必定进入梦乡。为了不受到邻座她的影响,我把头埋在了羽绒服的帽子里,再用围巾把头盖上,筑造了一个安全温暖的港。在人声车声中,我依然进入了梦乡。

过了许久,车上的声音大了起来。一个中年妇女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呼:快看,赌成这样了!接着,其他人都开始躁动起来。睡意正浓的我被吵醒。顺着她们的目光,我朝前方望去,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车。整个高速道成了一条缓缓蠕动的银蛇。

司机师傅从前方的同事那边获得了情报:已经堵了一百多公里,估计要等待两小时。听到这个消息,车上的动静更大了。前排的女人拨通了老家嫂子的电话,让对方不要等他们回家吃饭,嗓门儿亮地恨不得车上所有人都能听见。左边座位上的男人们开始猜测前方发生了什么。一个说估计发生车祸了。另一个则以实例为证:看看,又是没牌儿的,新手上路太多,小娃子技术太差。后面的一男人则笑呵呵地安慰大家:既来之则安之。司机师傅倒还是心态平稳,干脆熄了火,加入到大家的讨论中来。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了,怎么非要开车回家?人累不说,长途驾驶还不安全。这不,还要耽误我们大家。”左边的男人有理有据,振振有词道。

前排的男人发话了:“开车还是图个方便,不用操心买不到票。这大过年的,也是挤!”

前排的女人则不同意了:“能挤多久?上了车安安心心休息,省事儿。”

司机师傅最后总结了:“这还得有个面子问题不是。过年了新车开回家,怎么说,也有面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本来堵车时的那种焦躁不安,在轻松的氛围中渐渐消散了。而我邻座的她,却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一阵阵呕吐声,像是要把胃给翻出来。只听那声音,我已经就不好受了,所以,没敢多看。

天色由灰白色变成漆黑,远处的山上亮起来点点灯光。前方的银蛇,也变成了一条火龙。车内的温度开始下降,我不由得捂了捂衣角。

人在无聊的时候,吃东西成了转移注意力的良方。前后左右的人,开始瓜子饼干的整起,我这个可怜的人儿是又冷又饿,手机也电量不足,只好傻傻地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这样的时候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车子开始动起来了。

“动了动了,只要动,就有希望。”前排的女人,拉高了嗓门儿。只要动,车上的人像是取得了伟大胜利似的,开始轻松起来。

不堵了,师傅也卯足了劲儿,想要把油门儿踩掉似的让车子“飞起来”。带着兴奋,激动,回家心切的心情,车上的人,又开始闲聊起来。而我旁边的她,吐的更厉害了……

到达目的地已是晚上十点多,下了车直接打车去了同事屋里。他说屋里有饺子,管饱。找他端了一盘,回家慢慢煮喽……

你可能感兴趣的:(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