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 章三 落花有意

    罗德岛餐厅，这里是全岛上唯一一处有酒吧的餐厅——虽然一家制药企业有酒吧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很费解的事，但是医生说了“我们的干员会需要酒吧的，酒是大家的好朋友”——即使他很少饮酒，这句话罕见的得到了全岛人员的通过，因为除了少数人和兽，罗德岛上的干员们都或多或少有饮酒的习惯，何况高纯度酒精对于制药出身的罗德岛来说太容易获得了。

    此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除了吧台后的服务员，就只剩下角落里的桌子上还趴着一位干员，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酒瓶，看起来她已经喝了不少，即使这样她还是一遍趴着，一边空挥着手，随意地叫到，“服务员再上一瓶酒”，酒吧后的服务生体贴的躬身提醒道“霜叶小姐，今晚您已经喝完了您的份额，而且喝这么多对您也是会有影响的吧！” “这样啊。。明明没喝多少来着。”嘀咕了这样一句，她又枕着细软的手臂，没了动静。

      “给她酒吧，算在我的份额上。要她常喝的那种。”一个人无声地坐在了霜叶的边上，“再给我上一杯咖啡，不加糖。”是医生——一般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们还会来酒吧坐坐。“好的，先生。”服务员再次躬下身，这次幅度明显较大。很快，一瓶上好的伏特加被摆上了桌——这就是霜叶常喝的，一度让岛上的酒鬼男士们对她敬而远之。因为这种酒远没有红酒好喝，还极容易喝醉。医生面前的就是一杯简单的黑咖啡，淡淡的冒着热气。

        医生熟练地打开酒瓶，给霜叶倒满一杯酒，放在她手里，“虽然知道你的体质很难喝醉，但是经常这么喝还是会对你有影响的啊。” 手的主人从臂弯里抬起了脸，将酒杯拿近嘴边，动了动精致的鼻子。抬起脸的时候，能够看到原本苍白的脸上有这一摸殷红，为原本显得病态的女孩填了一丝妩媚。她一饮而尽，一声不吭的把空酒杯推向了医生，又把埋进了臂弯。医生苦笑了一下，给她斟满，“酒能伤人，就算是你也不该这么喝的。” 霜叶接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只是应该是喝的太快呛到了，她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只把脸都憋红了，有增添了一份美丽。“看吧，酒能伤人。”医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霜叶感到好受些，“我可不希望我可爱的干员有什么闪失啊。”

      奇怪的，这一次霜叶问了一句没头脑的话，“你是在担心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霜叶紧盯着医生的眼睛，她原本因喝酒而变得迷离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澈，要从医生的眼睛看出些什么。“是啊，我担心岛上的每一个干员，毕竟我需要你们。”医生好像没听出霜叶的话，也看着霜叶的眼睛回答道。 似乎猜到医生的回答，霜叶的眼睛低垂，重又变得迷离，在此把酒杯推给医生，“最后一杯了哦，再多我也不能同意了。” “有什么关系，明明就算再多一瓶我都能喝下的。”这一次霜叶捧着酒杯，一点一点地喝着，大概是知道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杯了。

        “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任务吗，医生。” 喝完最后一杯酒，霜叶侧过头枕在胳膊上看着医生。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丝毫不在乎。医生枕着双手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下，“最近龙门那边要一批货要送，需要人手押韵；岛内武器部门需要人员测试新武器；能源部门的干员抱怨工作环境太热需要大量配备制冷设备；还有干员投诉餐厅提供的菜有巧克力这种他们无法食用的东西，认为这是挑衅，好像没有什么好差事，也就龙门值得走一趟。” “我是不会离开本舰的，医生的安全需要有人照看。”霜叶看着医生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愿意去龙门的，老实说我呆在本舰上安全问题应该是不会有的。”医生挠了挠额角。“不，就算在本舰，医生你也时刻身处危险之中。”霜叶忽然严肃地说到。“哦？是吗，我这么危险的吗？”医生表现得很惊讶。 “先不提外界有多少人想要暗杀你，光是本舰里那么多危险分子就足以让医生你死上好几回了。” 霜叶哭笑了一下——她这么笑的时候和医生的笑法真的很像。 “是吗，那看来我确实很危险了。”医生的语气显得很轻快。 霜叶叹了一口气，“都是医生你总是让无关的人加入罗德岛，还总是那么强的人，都说了那么多回，医生你完全没必要那么老好人的。” “可是他们强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啊，再说我也不是谁都会让他们加入的。”医生显的很无辜。

      “还说，我听说那个w就是医生你口头上答应的，连凯尔希医生都没有通知！”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晚的霜叶似乎话特别多，话里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气。 “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啊，我就说你为什么突然喝这么多呢——虽然你平时也喝的不少就是了。”医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个叫w的女人，她可是个萨卡兹啊，就算岛上有已经有了几位萨卡兹，她也是个特例，她可是著名的w啊，那个疯女人w！。。。。”霜叶好像被点着了火，大声的说到。 似乎是很少见到这样的霜叶，医生有些呆住了，难得的，他的眼睛有了笑意，很快，霜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下了头，脸上爬上了不同于饮酒后的红色，医生感到更加新奇，于是越发凑近地去看霜叶。 “。。。医生你也要多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感受到医生的视线，霜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

        直到霜叶完全没了声音，医生才正色到“霜叶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加入罗德岛的吗？”  “当然，那是5年前，我还是一名初级雇佣兵的时候，不行再一次任务中感染了矿石病被抛弃，要不是医生你，我说不定已经死了。”霜叶愣了一下，立马回答道。“是啊，当时我看到你，我想，这么小的一只小狐狸都要当雇佣兵来养活自己，还感染了矿石病，真的是很辛苦呢，于是就把你带回本舰了，直到今天。那个时候我记得你才这么高，还没有这张桌子高。”医生抬头看着天花板，回忆道。  “我那时想，有一天我一定要让矿石病彻底从这片大陆上消失，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自大了。”说着他苦笑了一下。  “没有，医生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没有你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霜叶急切的说到。 “不说这个了，其实都一样的，w虽然是个很危险的人，但是本质上她也是个感染者，她只比我们大3岁，也不过20岁而已，你知道的，20岁之前就得矿石病病的人会有多辛苦。”

        医生看着霜叶的眼睛，“所以我答应了她，即使她原本是来杀我的，这不重要，她做为雇佣兵本就以完成任务为职责，况且她也只是为了治自己的病而已。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你只是可怜她？就像当年可怜我一样？”霜叶追问到。 “是的。”  “可是。。可是她经常出入你的房间啊。。” “这。。。这你是从哪知道的。”医生显得很窘迫。 “。。。。我是从别的干员那里听到的，现在全岛都快知道了，还有w她还经常。。经常坐在你腿上。。。。”霜叶的声音又变小了。  “这个拉普兰德，也不好好管好自己的嘴，下次一定要给德克萨斯讲讲了！”医生显得有些懊恼，没有注意到霜叶的变化。  “w真的。。。经常。。。。坐在你的腿上吗？”霜叶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了。  “你别瞎传啊，这些都是w自己的习惯，她说自己不习惯做在床上或座位上，真是的，那也没必要坐我腿上啊，碍事得很。”

        “噢，医生你不喜欢啊。”霜叶声音突然抬高了。“我为什么会喜欢有人坐我腿上。太碍事了。”医生干脆的摇着头。 “医生最好不要在别的女性那里说这句话噢，说人家碍事什么的。”霜叶突然笑了。 “是吗，我会注意的。”医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的，您也该睡觉了，明天还有工作等着您呢。” 在起身的一瞬间，霜叶突然没有站稳脚跟，医生接住了她的手臂，抱住了她“我说什么来着，喝酒伤人啊，看吧，道都走不动了，我扶着你回去吧。” “谢。。谢谢你，麻烦了。。。。”霜叶忽然又红了脸，这回直红到了耳尖。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这么轻，话说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太轻了可不好。”  “。。。。”这次霜叶没有回答——她睡着了。

        医生将霜叶抱到她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可是她一个翻身又把被子抱紧了怀里，嘴上似乎在嘀咕什么，医生把耳朵凑近了去听“doctor，我觉得让w经常出入你的房间真的不好，何况是坐在你的腿上，这样我真的觉得很不好。。。很不好。。。” 医生忽然愣住了，他有些明白霜叶今天有些话里的意思。 于是他轻轻为霜叶从新盖好被子，抱了抱她，说“放心吧，我和w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听到了医生的话，睡梦中的霜叶说了一声“是嘛。”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的微笑。看着这样的笑容，医生也轻松笑了起来——尽管他很少笑，但是真的开心的时候，他是会这样笑的。

        “好睡，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