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周五的下午,楼道里看似比平时热闹一些,坐在办公室的上班族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小声议论着哪里开了一家地道的新疆大盘鸡店,哪里的商场打折力度大,哪一部影片最近正在热映......大家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心思,共同的一个目的就是恨不得早点下班。
张彪迈着矫健的步子,上了楼经过走廊,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气和一股疾风,这是他部队当兵形成的习惯,走路要比常人快。大概是步子迈得又大又急的缘故,他常是独来独往,因为这样的节奏就算是有同行者,恐怕也会跟着很辛苦。
年轻的女助理见他来了,慌忙起身安排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座椅上,又沏来一杯茶,送到他面前,柔美的声音说道:“奚董今天有些忙,您先坐这里等等!”说话间一个中年男人从奚培源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另外两个男人又拿着一叠文件纸走了进去。张彪并没有打算妨碍这些上班族们按时下班,所以干脆耐心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没等多久,里边的办公室里传来了奚培源的喊话:“是张彪来了吗?”
女助理起身,笑盈盈地回应了一声,慌忙招呼张彪进去。
奚培源站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胳膊在空中来回轮了几圈。
“上次你委托我办理的那笔款,现在已经办妥了”张彪小声说道。
“现金交易的吧?”奚培源低声问道。
张彪点点头,奚培源不动声色,开始将凉了的茶水,倒进了办公室的花盆了,又重新沏上一壶放到了张彪面前的茶几上。张彪接过壶,自斟自饮起来,二人看似配合得十分默契。
坐了一会儿,喝完一杯茶,张彪从厚重的大衣内侧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子,摸出了一个棱锥体形状的水晶球,模样像极了水滴的样子,只是形状放大了好多倍:“你看这样东西是不是你之前丢失的那一个。”
“你怎么找到的?”奚培源眼前一亮,简直不敢相信。他立刻接过这小东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将U盘插到电脑上:“果然没错,从哪里找到的?”
张彪笑了笑:“纯属一场意外收获。”于是他把接战友出狱,送路友良去见白晓羽,以及白晓羽童年的遭遇一股脑儿的说给了奚培源,听的奚培源目瞪口呆。
听到入神处,他突然问:“神泉是个什么地方?”
“山区的一个小县城,在当地也算是个贫困县了,距离苏城大约400公里。”
“山区小学?”奚培源问道。
“是的,那姑娘在学校当了个老师,吃住在学校里,地方很落后,倒是很清净。”张彪顿了顿,又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能吃得了这种苦的也不多了。”
奚培源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是个孤儿,倒有几分傲骨,被谭秋月激将到那种地方,倒也算是信守承诺。”
“今天我来是还有更重要的发现。”张彪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奚培源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路友良说,他的狱友叫做白传固,虽然当年是个赌徒,但是并没有杀害自己的妻子,他这么多年其实是被冤枉的。这个白传固的妻子是一个会计,在省城的一家公司上班,那家公司的总部就在苏城,公司存在大量的账目违法问题,被审计局介入调查。最后查到了他妻子所在的分公司,这个分公司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业务,主要是一个走账的公司。他妻子在临遇害前几天已经预感到了事情不妙,对他交代了很多事情。”
“他为什么不向警方交代这些事情,宁愿蒙冤?”
“因为当时那家公司派人挟持了白晓羽作人质,这个白传固怕女儿再遇害,他感觉到对手的实力不简单,自己身在狱中,单枪匹马不是他们的对手,才把事情承揽下来。”
奚培源换了个姿势,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你还记得巨创的前身吗?”张彪突然问道,“当年高擎的公司在搞内耗,有人举报他们公司虚开发票,行贿等问题。最后惊动了审计,审计到最后关键时刻,他们分公司的一个会计离奇死亡,据说是被丈夫杀害的。因为这个会计的死亡,导致所有线索中断,审计没办法继续追查,最后事情不了了知。”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那位会计意外死亡,不知多少人要被牵扯进去,当年高擎差点被送进局子,那件事后,这老狐狸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奚培源陷入了一阵回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前倾,双手扶在硕大的办公桌面上:“你是说?”
“极有可能!”张彪的小眼睛此刻像是突然绽放出了光芒:“白晓羽的妈妈就是那名被害的会计!”
“不会这么巧合吧?”奚培源将信将疑地问道。
“是不是同一码事,一查便知。”张彪回复说。
“去查一查。”奚培源靠在了老板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子,如此深仇大恨,足以逼着一个女人炸裂。这样一来,白晓羽倒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奚培源闭着眼,面色冷凝而泰然:“巨创抢了我们不少单子,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反击点。”
“这个事包在我身上。”张彪说道。
“子岚和这个白晓羽确定没有联系吧?”奚培源问道。
“那种地方,子岚怎么会找得到?”
“看来得尽快让这小子完婚了,以免节外生枝。”奚培源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