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有两大特别渴望的遗憾,一是学会溜冰,二是能够跳舞。
大概是对于身体的把控特别不擅长,第一件事情尝试过几次,摔得够惨够痛就不敢了。至于第二件事,我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有人指着我说,天呐,看那块颤抖的五花肉。
这大概就是我们一路成长所必须面临的现实,身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过来评判你,让你不得不在他人的口舌下战战兢兢地活着。
我想过,如果足够耐摔,或许还有学会溜冰的可能。但是跳舞,跳舞应该是我此生最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吧。
后来我去到腐国读书,被资本主义腐朽的价值观蚕食着。
在一个鼓励你正视自己性取向的国度,不去在意别人的评判变得容易起来。何况大家都在忙着过自己的生活,谁有那个空闲时间来judge你呢?
有一天,当时我最好的朋友yifan约我一起去学校边的小酒吧跳一种叫做“swing dance”的舞,在那之前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甚至问yifan, “swing dance是什么?秋千舞吗?”
但事实证明,那是我人生中所做的几个极其正确的决定之一。
那晚我们挤在大约有30多个来上公开课的人中,挤在各种肤色年龄汗味和香水味中开始踏入摇摆舞课堂的第一步。一对穿着复古的男女老师让我们面对面站成一个圈,从最基本的动作开始教起,每练一次新动作就要和你的partner击掌换人。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笨拙,也并没有心思去在意谁的目光在评判我。随着音乐轻盈地转了几个圈,嘴角也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摇摆舞,也是那个晚上,让我对舞蹈,乃至对自己,都有了全新的认识。
当你随着音乐踩着拍子,随着节拍扭动身体,当你在舞池中转着圈圈,裙摆飞扬的时候,那种自由和快乐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我开始爱上了这种随性又洒脱,复古中带着点俏皮的舞蹈。
第一次一起去学swing dance的人中,只有我和simon坚持下来了。我们常常各自邀请小伙伴同行,但练习课后愿意上场跳的还是我们。腐国的小伙伴也并没有比国内的开放太多,每次公开课上都是满满的人,轮到自由跳舞时,大家却都开始扭捏起来。
但我和simon不会。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身材高大壮硕的simon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他le着我在舞池里疯狂转着圈圈,我们一边转身踢腿一边大笑,有的时候音乐太欢快,会被他转的尖叫起来。
跳舞的时候,快乐简单又纯粹。连着转了3个圈没有踩到舞伴的脚就能成为让你开心的理由。
后来我离开了腐国,simon留下来继续完成学业,跳摇摆舞的习惯也被留在了那个遥远的国度。
大约2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与自己的生活做斗争。我不停的加班加班加班,生活里似乎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了。因为工作时间长压力大,加完班回去只想大哭一场睡觉,起来后又是循环往复的一天,没有周末,没有休假,什么都没有。整个人仿佛深陷泥沼一般动弹不得。
五月的一天,加完班后欢带我去江滩的JZ club,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了这群热情友爱的小伙伴。也是武汉第一批的摇摆舞人!
太久没有跳舞的缘故,我紧张又忐忑,但那快乐的气氛感染了我,虽然时隔2年,基本的舞步都快忘得干净,但摇摆舞还是以它独特的魅力带给了我无与伦比的快乐。我不需要记得什么是triple step,也不会swing out,但跟着音乐摇摆身体转着圈圈就已经足够让我笑得停不下来。
那是一个相当快乐的夜晚,是久违了的,混合着随性与自由的快乐。
后来,我尽量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一点点时间去参与摇摆舞的公开课。
我记得自己为了上小星和lucy老师课的那个周末,我拖着刚退烧的身体加完了周六上午和周日全天的班,才赢得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和大家一起跳舞。现在回想起来也算是很拼,但那却是一次收获颇丰的课程,直接让我从一个只会简单踩拍子的小白,晋级为可以完整跳下整首曲子的dancer。
如果你问我,摇摆舞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就像我在文章开头所说的,我或许不算是一个狂热的舞者,但摇摆舞却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我。
就好像有一束光,你沿着光线找到了出路。在我年少时面对嘲笑自卑无措的时候,在我工作后面对压力抑郁沮丧的时候。摇摆舞就是照亮我的那束光。
“黑暗给了你黑色的眼睛,我寻着那光线开始起舞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