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我的无精又打彩的脸上,我很不喜欢清晨,那是因为睁开眼的第一缕阳光就映射出工作的画面。我不喜欢上班也不喜欢躺平。我的家住在所谓的老破小居民区,小区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建成,我已在这里居住25个年头,虽然物业总是反复的喷刷外墙,却也无法掩盖着被时间氧化过的痕迹。

我努力的挪动着身体往出口走去,还未到一层便听到了大人的呼喊与孩童的叫声,前者的声音追随后者的欢笑穿梭在本就不宽阔的楼宇之间。走出楼道的一瞬间却以看不到声音的来源,但一股煎饼随着葱花香钻入了我空虚的大脑,暂时缓解了我软弱无力的肌肉。

老板来个煎饼放俩鸡蛋不要薄脆。这家煎饼摊开在这有三年了,摊煎饼的是我们小区退休一大爷,大爷在每天固定的地点,在他那敞开的面包车后备箱里给大家摊煎饼。

听着鸡蛋被无情的铁板烫的滋滋直响,肚子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正当我沉溺在渴望之中时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王来一煎饼。回头一看是他呀。我们小区经常出来游走的残障人士,认识但是从没说过话。他一只脚是弯曲的一只是正常的,杵着两个拐一步一挪。

每次说话声音都很大,而且非常有辨识度,楼下聚群聊天的大爷都喊他一声儿墩子,这名字和他瘦弱且残疾的体格无法匹配。每次见到他都是工作日的清晨六点半左右,不是在小区的躺椅以上坐着吃煎饼就是跟我一起等环城的公交车。几乎六点四十分的公交车司机都和他很熟。他拖着一只变形的腿用着拐杖熟练的向着车站挪来。司机师傅每次都主动问他今天去哪玩去。他总是回答着坐坐看。

有时我下班早,天还没暗就看到墩子坐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车来了并没有上车,而是跟着司机师傅隔着窗户聊着天,一会儿车走了他也不知想着什么看着远方,手摸着盘起来的坏腿静静的发呆。

清晨跟往常一样,再次来到了煎饼摊,看到坐在躺椅上的墩子有说有笑的跟着大爷们聊着什么,他似乎很健谈,总是能惹的人哄哄大笑,大家都围在他坐的位置聊着。他就像是很吸引人的物件,大家看似都很喜欢他。他看起来40多岁的样子时而冷静时而欢笑。我总是很疑惑他一切事物,很想过去问问,但是无从下手。很想知道这个腿是怎么回事儿,他住在几号楼,他每天都做什么,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就这样有时我会特意在小区门口环顾四周看是否有他的存在,但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的我发现我越是注意,就越没有看到他。他去哪了呢?至今我也不曾看到,可能他搬走了又或者某天以后从没出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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