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晚霞的光辉,一开始总是点点滴滴的逝去,直到那么一瞬间,突然戛然而止,瞬间全部燃烧殆尽。

还记得初三那年毕业,自称xjbg三人组的我们在凌晨留下的足迹。在小路边,在大石上,在田野中,有着四处纷飞的扑克,有着燃烧过后的灰烬,还有那一张张写上名字贴在各户人家门口的索命纸。

清风总是徐徐相伴,那是属于乡间孩子的俱乐部,烤红薯,关电闸,打扑克,一切的一切的在凌晨谱写着过去进行时。

我们之间有着自己自创的语言,自创的代号,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常用的字符,这让我们显得很酷,至少是自以为的很酷。

那时候还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也没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喜欢了便是情书傻笑故意惹她生气了,讨厌了便是在下课后相约厕所打一场架。



风往哪个方向吹,草便往那个方向倒,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我们是风,可是最后遍体鳞伤,我们才发现我们都只是草。

那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义薄云天,一边喊着意义是三小,我只知道义气,一边和敌对的人对着干。一挥手就是一大票兄弟,总以为自己能上天下海,翻云覆雨,特牛逼。

还记得有那么一次,隔壁乡镇中学的两个人在我们学校打球,起了争执。平时不对头的几波小混混在面对外校的人也晓得同仇敌忾。有人守着车站,有人守着学校,有人进山搜寻,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就开始了围追堵截。

很幸运也很不幸的,我被我妈一个电话叫回了家里,他们后来在山中找到了那两人。

一般越是不服软,就打的越是起劲,硬要把骨头的大卸八块才肯罢休。初中生哪懂得那么多,只知道自己打了人便是霸气,便是同龄人中的偶像。

那两人也很硬气,不肯服软,为首的几个小混混拎着铁棍木棍一顿暴打,一个脑瘫,一个骨折。

事后警察来了,抓了几个为首的,他们倒也是关二爷的死忠粉,拜了兄弟,喝了血水,也崇尚道上的那一点规则。没供出任何人,几个人把事情承担下来了。

几人在号子里蹲了几天,每人赔了几万,便出来了,出来后便成了众人的大哥,一是重情义,大家佩服,二是下手狠,颇有电影里陈浩南的样子。楼道里碰上了,认识的便叫声浩南哥,山鸡哥,他们也觉得倍有面子,进一次警局仿佛成了荣誉,就像一个印章,一个古代发配边疆的刺青,但却是荣耀。

当初的这些兄弟,后来在上高中后便分道扬镳,如今也只是见面点头,少有联系,我们一个个乖了许多,我上了市重点一中,和别人组成了xjbg三人组,只是小打小闹的做着肆意的事。而他们有一本正经的开始帮忙家里生意的,有穿上西装皮鞋在外跑生活的,也有仍然浑浑噩噩挥洒自己人生的。偶尔过年回家聚一次也不过是聊着自己这一年的洒脱与欢乐,见过女生和狗屁事情。



初中当然不止是所谓的高义薄云,还有爱恨情仇。

没有结果的爱情,只要开了花,颜色就是灿烂的。见识了那道灿烂,我的青春,再也无悔。

那时xjbg三人组还没成立,我还是和着小混混们在街上游荡,吹嘘。和几个同样爱玩的女生,男生总是固定的几个小团伙,游荡着,相遇到了,就打个招呼,聊两句,又继续走下去。有时也会几波人搭伙在一起,不过这一般都是拿出牌找了个地方开始“钓螃蟹”或是结伴吹牛。

而女生便是不固定了,谁说出来玩便跟着谁,今天跟着我们,明天跟着他们,互有交集,男女朋友换来换去不过还是那几波人,今天A和B,明天A和C,后天B又和D,偏偏ABCD又十分熟悉,却也不尴尬,依然能一起玩,仿佛都懂了玩玩而已的潜规则,把自己乔装成大人模样。不提及性的,年少的感情总是那么的淡泊,大家都不在乎,就像像少年一样游荡里,有个女朋友,只是让自己更有面子,谁也没真正的痛心。

但总会有刻苦铭心的时候,有一个兄弟A,与BC纠缠不清,还拉上了自己的兄弟的尊严。A曾喜欢C,但却草草收场,与B在一起时,也不是不喜欢C,两人也是感情深厚,但是总是会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个B,失去的永远是最美的,对吧。

A说过很多话,他曾对我们说,兄弟和喜欢的人哪个重要,如果C还在,我不知道。但是C不在了,我的兄弟更重要。

那天圣诞夜,大雨倾盆,C在几公里外的小学玩时没带伞,A接到朋友电话,和我们说了几句先走了,便去给C送伞了,我们仍然在小木屋里打牌,抽烟。那时的我还不会抽烟,为了面子只好装模作样的跟着他们抽。

后来又来了一个电话,我们便知道B和AC遇上了,

后来又是一个电话,我们便知道他们B也去了,我们五六个人,骑上单车,雾气缭绕,雨中奋力的蹬着,齿轮宛如上了马达,哗啦啦的转动,水花一点点飞跳窜进进鞋子。自由洒脱,为义气奔走,那时的我们觉得自己非常酷。

我们明白A和C并没什么,也知道A和B最合适,只不过是A的执念,A也曾对我们说过。所以我们只能一个劲的劝别分,A也没说什么,就一个劲的道歉并承诺。

那是第一次下跪,也是为了这义气,不止是谁带头先跪下求别分,哗啦啦,几个人全跪下了,几个人在自己当时所崇尚的义气面前卑微的像一只小狗。两人因为我们的举动和好了,仿佛这一切不曾发生,互相之间保留着我们的尊严。

第二次也是因为AB,但是第二次是在学校中,许多的人看着我们,我们却咬着牙坚持了,不过这次他俩还是分了,B旁边还有D,D是我初恋女友,她后来说,那次觉得你特没尊严。我满不在乎的说,你懂个屁。

A和C在AB闹矛盾时也在一起过,但没多久便也分了,反而是A和B分分合合直到我上了大一,本准备结婚,却因为家里的互不满意最终走向了分岔路口。

究竟A是更喜欢B还是C,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他对两人都不是玩玩而已。

A和C分手前对我说,如果一个女孩子,想和你分手了,你就自己提出来,不然你会很难受,也很没面子。我嗤之以鼻,因为我和D就不会这样,后来才发现,其实我才是上面说的那种玩玩而已,有个女朋友会让我更有面子。



曾经的那个满嘴脏话的小混混,如今也伪装成道貌岸然的文青。

曾经那个义气至上的小伙伴,如今也穿上西装拿上公文包,谈笑风生。

曾经那个左右逢源的小太妹,如今也成为了孩子们的知心大姐姐。

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时光匆匆,已逝,勿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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