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随笔:成长。

晚饭后

我在拿着樱桃往嘴里塞,偶尔会不小心抠破一颗露出籽儿,殷红的汁液就弥漫出来。手边放着我的手机,屏幕打开着的是许久不听的《洋葱》。以前的我酷爱读书,其实有很多书我都并不是很爱看,但是我妈强迫我去看,后来会明白为了让我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像个徒有其表的傻瓜,为了让我在与岁月抗争的过程中不吃败仗。

现在也是对一些史书我真的会爱不释手,比如《明朝那些事儿》,里面的文字像是有一种魔力,紧紧抓着我,不仅是眼睛,还有心脏。好的文字,有一种刺透人心的力量,当你阅读时,你会沉浸,当你放下,你会思考。于是我在放下手机吃樱桃的时候,脑子里无意识地蹦出了一句话:女人的理智,多数时候是一种归于宿命的平静,而男人的理智,往往来源于对不可控未来的谨慎与恐惧。是权衡利弊。

突然想到印象深刻的一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当莱农带着那不勒斯最优秀女孩的光环到比萨读大学的时候,格格不入的她头上的皇冠变成了草帽。好像满脸写着五个大字:我从乡下来。同学们对她口音的嘲笑,模仿,和诬陷她偷钱的恶意。

记得那一年我同桌刚转学来到广文中学的时候,看到她满怀着对城市繁华的憧憬,她兴奋的告诉我超市可以买到妙脆角!让我觉得那么可笑,那是一个等待着她的多么大的天地,感觉她会呼吸到完全不一样的空气!大家都会学她的方言调侃这位来自农村的姑娘,而现实将一切击得粉碎,我觉得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傲气满满,我第一次看到心相印的纸巾,我却不认识,我问转学来的同桌,这是什么?纸巾啊!纸巾是干嘛用的?那你以前用什么擦鼻涕?手帕。我硬生生憋回了“袖子”两个字,脸涨得通红。那个曾经天之骄女的身份此时不值一毛钱。可想而知那时的姑娘有多么的兴奋,但是那是唯一的善意。她仍然告诉我们要善良与阳光,是多么幸运的事。

好的作品是让每个人都可以从中读到自己的影子,正如《霍乱时期的爱情》之所以被誉为描写爱情最伟大的作品,据说是因为里面包含了所有爱情的种类。而我在那不勒斯莱农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关于“圣女”和“妖女”我看过很多描写两个女孩相伴成长爱恨纠缠的故事。这似乎也是作家们一个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源。但是大多数的故事里,都会有一个“妖女”,一个“圣女”。那不勒斯的莉娜和莱农,《流金岁月》里的朱锁锁和蒋南孙,无一不是如此。“圣女”循规蹈矩,往往是身披光环的好姑娘,却时常在爱情里求而不得,“妖女”剑走偏锋,像曼陀罗的花,美艳剧毒,却轻而易举得到“圣女”为之心心念念的爱情。她们彼此爱着对方,羡慕着对方,心疼着对方,又彼此对抗。莱农从小就试图模仿莉娜,她想要她的勇敢,想要她的凌厉,同时在自己好学生的标签中努力攀爬,不敢有丝毫松懈。“妖女”总有打破世俗的勇气,她美艳,又真实,她的心脏里可以长出万箭,刺透那些世俗里翻滚的人心。她轻易俘虏那些偶尔在庸俗生活中走神的男人。但是她内心隐隐不安。她想要摆脱现实,仅仅靠万箭是不够的,她还要柔软,可她没有。她太真实了,太勇敢了,太尖锐了。她的生活最后总会一团糟,孤独地与世界对决。而“圣女”,大多数时间她在人们的赞美中心安理得地活着并努力着,但是在很偶尔的时候,莱农会突然发现,自己肤浅的文字,矫揉造作得不像话,对一切都是一知半解不曾深入,她没有那种击穿人心的天分,却还为自己平庸的努力换来的成果沾沾自喜。正如我有时有那么一瞬间也会厌恶自己隔靴搔痒不得其味的文字,写作偶尔沦落成一场演出。

我知道自己既没有“圣女”的命,也没有“妖女”的才。然而往往两边都不靠,就聚集了两种人共同的缺点。我既会像莱农一样对一知半解的事情夸夸其谈,也会像莉娜那样有本事将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时而虚荣,时而真实,对自己坦诚,承认自己的虚荣,撕裂自己的虚伪。成长从不是自我修复的过程,而是自我认知的过程。我很感谢我妈逼我读过的那些书,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它们让我认知这个世界,更让我认知自我。不得不说,夏天真是个好季节,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太久没有任何写作的欲望和灵感,我甚至怀疑自己失去了写作的能力,但是看到今晚浩瀚的天空,我似乎又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当然,还有一点点,归于宿命的平凡。

你可能感兴趣的:(娜娜随笔: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