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上海之前,我在二线城市某汽车公司工作着。那天午休时间,一群女同事在叽叽喳喳的闲聊。
聊到前世的话题,我清了清喉咙,大言不惭的开始说起自己前世:“我的前世大概就是一个地主小姐,用我的芊芊玉手,偶尔弹弹琵琶,写写诗,没事无聊了就带几个丫鬟小厮们,提着鸟笼,大摇大摆行街过市,看见漂亮的良家少男,我便吹起小口哨,笑淫淫的上前调戏他。”
哗的一下,女同事们纷纷笑得花枝乱颤。我经常能把笑点低的女同胞们逗乐,有时候看着她们笑成一团的样子,总是忍不住起了坏念头:“哎,我要是个男人,得多少女人死在我手上啊?”
后来经历了人生很多事情之后,有一晚,我忽然清醒过来,拍一下自己的大脑跟自己说:“靠,我前世绝对就是一渣男!不然,为什么这辈子要对那么多女挖心掏肺的好啊?”
事出有因。
这么多年来,只要成为我的闺蜜,我当仁不让的护着她们,帮着她们。
她们被男人灌酒喝,我第一个上前去制止那些男人。她们喝酒喝大了,我得过去抬她们回去,免得给人捡尸。她们要抓奸,我得硬着头皮陪着去跟人撕。她们吵着闹着要自杀,我不得不半夜陪着她们,直到她们放弃念头为止。
以前写文章的时候,会有女读者因为遇到一些感情事情,离家出走或者因为给男人抛弃了,无处可去,就要投奔我家,我总是心软的收留她们,提供吃喝,还要听着她们哭腔说着所谓的狗血爱情,我递上纸巾,摸着她们的头发,跟她们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有时候她们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拒绝之后,她们就开始撒娇,我心软一半了。她们再加把劲,假装哭几下。我心彻底软掉了,只能毫无原则的就去做。
有时候都忍不住对着苍天大喊:“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我又不是拉拉!”要知道男人们对我再怎么撒娇怎么哭闹,我都无动于衷,可是女人对我使这两招,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使唤我了。
也许大家看到这里,会以为我跟同性关系都很好,其实,相反,我非常不会处理同性关系。
我时常会因为领悟不到她们的复杂想法,而和她们吵架;我不知道该和她们聊什么,两人经常相对无言;我和她们保持距离,不愿意太过于走近。
我看似很爱护女性,但是又刻意和女性保持距离的行为,这种矛盾,是深受我的母亲所影响。
每个人和同性关系的相处方式,去看ta们如何和同性家长怎么相处就好了。
曾经写篇文章《拥抱刺猬》,就是写给我的母亲。我和母亲像极了两只刺猬,身上都带着密密麻麻的刺,但是彼此又很想互相取暖。于是平日里没事就互相刺对方一下,让对方受到一些小伤害,可是一旦对方有什么糟糕事情,立马放下身上的刺,拥抱对方。
这导致我和同性关系,既有怜爱之心,又有敬畏之心。
那么多女性,我都保护着,可是我最想最想保护的人,是她,我的母亲。我真的很想好好保护她,一直到她老去。可是年少不懂事,等已懂,她已离去,变成内心一大遗憾。
在每一个需要我保护的人身上,我彷佛看到了母亲弱小无助的身影。我只能通过帮助她们,感觉像是弥补心中的那个遗憾。
写到这里,我好像写不下去了,我想她了, 我的母亲。
自从我的母亲去世十年,除了那篇《拥抱刺猬》,我再也没有写任何关于母亲的文章了。只要一写,大脑就会停滞,整个人陷入深深的哀思中,有种强烈的无力感迫使自己没法继续。
原谅我此时,词穷了,在此,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