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会归根

  “东，我要回家。”老父亲略带着哭腔对毅东说。

  “爸，你说什么呢？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

  “我要回乡下的家。”

  毅东很奇怪，为什么患有老年痴呆的父亲今天要提出回乡下？没办法，毅东只好应付似的答应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过一会会忘记的。

心里有个地方叫家

  自从母亲去世后，毅东就多次想接父亲到城里住，但父亲多次以住不惯为由，拒绝了他。当毅东告诉父亲小孙子需要人照顾时，父亲才改平时的口气答应去城里住，但要求每周都要回乡下一趟，说是想念老邻居。

  晚饭过后，一家子坐在电视机前，毅东早已忘记和父亲的约定。

  “走，咱们回家。”父亲提着行李和毅东说。毅东只好开车带父亲回乡下。妻子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上，说是行李倒不如说是几件衣服。

  点燃了发动机，毅东开车在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虽说是乡下，但两地的距离不过一个小时车程。车上的父亲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头也不转看向窗外，像要把窗外的一切都装进自己的记忆里。

  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老屋前。趁着毅东收拾房间的片刻，父亲一边围着老屋转，一边自言自语。

  深夜，父亲已入睡，毅东像小时候父亲在他深睡时将油灯吹灭一样关掉了台灯。

  邻居的大公鸡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毅东知道父亲这时候一定正在做饭。他迷迷糊糊走到父亲的房间，没想到父亲仍躺在床上，但父亲的身体已冰凉，脸上挂着安详的神情。毅东貌似知道了什么，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泪珠已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下，像院子中和父亲一起种的椰子树，树叶从枝干上落下，落下的声音像是在说落叶总会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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