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狗肉、猫肉、牛肉
打战时与其正面交锋不如转进，
谈话时与其当面戳破不如幽默。
笑引子
梁实秋的太极拳
谈到幽默，真不能不再想到梁实秋。
一九七七年，梁教授丧偶没多久，就跟韩菁清热恋。当时梁实秋返美，安排会台湾久居的事，和在台湾的韩小姐 每天鱼雁往返，还录了首诗送给何菁清，“文章信美知何用，谩赢得天涯羁旅”，表示已经厌倦海外漂泊的日子。
梁、韩都是名人，这新闻被炒得沸沸扬扬，甚至有电视上辩论，谈这段忘年之恋应该不应该。一些梁教授的老学生还说要组织护师会，被梁教授训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由你们当保姆!"才没组成。
那年某日，梁实秋终于回台了。因为我跟梁韩二人都是旧识，当时得个独家新闻，早早带着摄影记者跑到机场等候，而且梁才出来，就拿着麦克风访问：”梁教授，据说韩菁清小姐已经把家里重新装修好，一切俱备，婚礼定在哪天啊？”
就见梁实秋不慌不忙，抬起头，看看天，笑说：
“这，总得等天亮再说吧！”
乐透彩宠儿的“撇步”
台湾的乐透彩现在真是疯狂，使我想起二十年前，纽约刚有乐透时，也成为新闻的焦点。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个大奖的得主曝了光，一群记者用下到他家访问他的画面。
“你一下子得到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记者问。
我当时心想，他一定会像别的得奖人一样，说些“辞掉工作、买栋豪宅、买辆新车、还清贷款、环游世界”之类的话。
没想到那个人答得很妙，他只说三个字：
“好好花！”
主席的幽默
前几年，台湾“大选”，陈水扁跟连站竞争激烈。当国民党主席登辉自比带领犹太人出埃及的摩西时，陈水扁居然“捞过界”说他才是约书亚，继承李登辉。
话才出口，就有人去访问连站：
“陈水扁自比为约书亚，您觉得怎么样？”
连站居然没有多作评论，只笑笑，简短地说：“国民党欢迎大家来参加。”
妈妈的闪躲
有个朋友，夫妻都忙，却又觉得应该趁孩子小，在暑假带孩子到美国喝喝洋水。
问题是家里的事业忙，夫妻都走不开，只好请小姨子带孩子出去。
离岛之前，那六七岁的孩子兴奋得睡不着觉，但是临出门，发现他妈妈居然不跟着去，可就急的哭了，好不容易被推上车子，还在车里边哭边喊：
“妈妈为什么不去？”
就见那妈妈过去，对着车里的孩子说：“你放心！妈妈会照顾自己。”
那孩子怔了一下，觉得好像得到答案，又似乎不是答案，这么一糊涂，居然不哭了。
笑点子
答非所问的脱身法
说了这么多故事，我今天要讲的正是“好像得到答案，又似乎不是答案”的说话方法。
回头想想，梁实秋说：“等天亮再说吧！”得奖人说：“好好花！”连站说：“欢迎大家来参加。”妈妈说：“妈妈会照顾自己。”
以上这些人，他们都答了别人的问题但不也等于没答吗？
这正是“似是而非”、“答非所问”的金蝉脱壳法。
四两拨千斤
当别人问你问题时，你不正面答，答得似是而非，实在说，是很不礼貌的。问题是，这种答话的方法，却常常是你为了回避交锋、避免尴尬不得不用的手段。你更可以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暗示对方你不愿意答，却又为了顾全双方的面子而作答，尤其当你碰上莽撞的问题时。举个例子——
有人听说你找到新工作，冷不防地问你一句：“一个月多少钱哪？”
在西方社会，这是很不礼貌的。只是他问了了，你不好不答，也不好骂他，于是你可以回说：“不如彼得.詹宁斯（美国著名新闻主播）多。”
在中国社会，倒是常有人会这么问，不过中国人也自然有不痛不痒的答法，可以只用三个字：“过得去！”
再不然更简单：“还行！”
当对方听你这么说，不是自然知道你是不愿意说，而把话题岔开吗？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因为饶了弯子，所以自然还带点幽默的感觉。举几个餐馆跑堂的例子，他们就常用这种技巧。
笑例子
一、不烫！
侍者端了一大碗汤上来，不知是因为汤太重，还是不小心，他的大拇指也伸进了汤里。
“你的手指伸进汤里了。”客人不高兴地提醒他。
他一笑：“谢谢您！不烫！”
二、太鲜！
侍者端上一条清蒸石斑鱼，客人一下筷子，发现居然没蒸透，下面鱼肉还是生的呢，于是把侍者喊住：
喂！你这鱼没蒸好。”
他居然一咧嘴：“哟！新鲜过了头！”
三、狗肉还是猫肉
你去吃铁板烧，不知是炒得过火，还是肉不好，那牛肉咬不动。
你不高兴了，损炒锅师傅一句：“这是什么肉啊？狗肉还是猫肉？”
他马上回你一个笑脸：“您别捧我了，我们哪里卖的起狗肉、猫肉，那太贵了！”
四、恭喜中奖！
上馆子吃饭，东西端上来，你刚要吃，吓一跳，发现菜里有只苍蝇。
“这是什么？”你把堂倌叫来，指着苍蝇，“你瞧！”
你他也机警，立刻拍拍你的背。小声说：
“恭喜您，中大奖了，再来一客奖！”
莲宗教大师都用的方法
这些跑堂的“似是而非”的答法，不是很幽默地解除了严重的尬尴吗？
当你不能争辩，又不适于当面认错的时候，这种“金蝉脱壳”的幽默就有大用了。
甚至连教皇和佛教界的大师都用这种方法作答：
“有一半人”。
当有人问教皇若望二十三世“梵蒂冈有多少人工作”的时候，教宗回答：
“有一半人。”
当有人问某佛教大师，为什么要做许多公益活动、济助可怜人的时候，他没有说一大堆道理，只讲五个字：
“因为我看到。”
这五个字虽然没正面作答，却表现了“当下即是”和“喜舍”的最高境界，你能不说他答得妙吗？
耍嘴皮子
当然也有许多人用这种技巧“耍嘴皮子”。
举几个例子。
一、老太太过河
某人问：“有位老太太提着一块肉，要过独木桥，才过一半，前面来了头狼，后头又追来一条恶犬，你说，她怎么过去？”
你想了半天，拿肉喂狼狗、把肉扔下河，甚至老太太跳下河去，全想到了，他却连连摇头，最后告诉你答案：“老太太怎么过去？老太太晕过去！”
二、还没决定耶！
你遇到个娘娘腔的男人，不好正面问他。等那人走了，就问认识他的朋友：“那个人是不是同性恋？”
朋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笑答：
“好像还没决定！”
三、凉拌！
有朋友去看电影，你好奇地问：“你去看什么电影啊？”
“恐怖电影。”他答。
你又问他从哪儿来。
“从前头过来。”他答。
更坏的是，他答你：“从我妈肚子里来。”
你很正式地追问他：“事情怎么办？”
他答你：“凉拌！”
笑点子
看了这些例子，你大概会说太耍嘴皮子了，真热惹人气。
对！当你用这种“答非所问”的方式耍幽默耳朵时候，最容易给人油嘴滑舌的感觉，所以对长辈绝不能这样答话；平常“耍幽默”，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否则很可能弄巧成拙。
你为什么偷看她洗澡？
最后，我要举个很特殊的例子——
有位著名作家，在下乡的时候，被一个女同事告他偷看她洗澡。
“你为什么偷看她洗澡？”干部把作家找来问。
“我奇怪她为什么找了尾巴。”作家答。
“她长尾巴了吗？”干部说，“不可能啊！”
“是不可能啊!”作家说，“我也不可能偷看她洗澡啊！”
这是用了“诡辩”的金蝉脱壳法。
诡辩的幽默法很多，最有意思的是“连锁式”，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