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的职场漫游指南】1. 小试牛刀（3）

图片来源：《北京女子图鉴》剧照

随着讨论的深入，小组7人真的分成了两个阵营。智鹏，道君，小玲和丹丹是一边，暂且称他们“市场派”；睿思，李勋和木木站另一边，可叫“人力派”。在谈钱的问题上，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部门不够重要，讨论僵持不下。眼见着剩下的时间不多，最终的结论却还在对立中连雏形都没有。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一整组全军覆没的情况，为了避免两败俱伤，睿思有点想做出一点让步。她提出牺牲掉自己部门的预算，但保留阵营内其他人的预算，让“市场派”的份额大一些。但道君看起来非常果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预算100%投入在市场部。

“我们已经计算过所有项目的ROI（投入产出比），市场部的项目ROI是最大的。我认为我们应该投资ROI最大的项目。”道君仍然有理有据。

徐道君绝对是睿思这几年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没有之一。她的厉害不仅在于出众的能力，而是这些能力都能精准打击睿思的弱点。睿思外刚内柔，先声夺人但其实容易被人影响；道君则外柔内刚，行事低调但观点犀利，立场坚定。道君的那句话好像无形的电波，一直干扰着睿思的磁场。他们对于何为“公司利益最大化”有本质性不同的理解。这种时候，坚持己见的人其实不会难受，反而是在想求和的那一方会纠结。

自乱阵脚是对弈大忌，睿思决定保持沉默。她从争论的人群中退了出来，保持着一段距离，听着他们说话。看着自己的领头羊的气势忽然弱了下来，李勋和木木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安静似乎是毒药，“人力派”剩下的成员不由自主地继续说着，都是一些脆弱和重复的观点。睿思明白自己不能完全放弃立场，但也清楚道君也是这么想的。她有些苦恼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钟，收回目光时正对上一位面试官。面试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对她说：“我看你怎么办？”

睿思忽然醒悟过来，自己要说服的不是徐道君，更不是小组的组员，而是是房间里的面试官！她要赶紧想，事已至此，面试官希望从她身上看到什么？她瞬间感到如芒在背，房间里凝聚了面试官的目光，连面部表情都逃不出他们的观察。她现在所处的困境在面试官那里一览无余，或许是否对错在他们心里也早已有定论。但这是一场面试，是从多个角度考察一个人能力的真人秀。想到角度，睿思意识到她现在想问题的角度完全被道君影响了。道君的话激怒了她，所以她陷入了“公司利益最大化”的论证上，过去的时间在做的一直是奋力去寻找反驳对方的证据，好像在辩论赛中一样。她被道君带走了节奏，来来回回展示的能力都差不多。再这么下去，面试官会对她的表现感到厌倦。她必须推陈出新，哪怕从案例的角度看不是最优解，但要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一面。

睿思理清思路，吸了口气，还有10分钟，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走回到人群中，李勋和木木立刻求助般地看向她。此刻李勋和木木都骑虎难下，道君的逻辑仿佛铜墙铁壁，他们没有破局的招数。道君对着睿思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最后的陈述吧？” 看着道君，睿思有些释然，这个聪慧淡定的女孩也有明显的短板。她对同伴的情绪似乎缺乏敏感度，在对方的情绪没有被安抚的情况下，一再以理压人，根本得不到心悦臣服。而且她的逻辑真的对吗？只不过现在她掌握着话语权吧。

现在大家都看着她，这场讨论最终的结果就取决于她的表态了。从他们的眼神中，睿思读到了骄傲，自信，怀疑等等不同的情绪。无论是软弱地妥协，还是固执地坚持似乎都在对方的意料之内，这种成竹在胸从道君的眼神中一览无余。睿思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变快，幸好短暂的抽离让她有了应对之策，她非常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她有意识地放慢了自己语速，让自己看起来是深思熟虑过的。

“过去的半小时我们一直在做什么？我们一直在证明各自的部门都希望公司发展越来越好。大家方法不同，但目标一致。”这话是真心的，她需要消解自己心里对立的心态。

“道君向我们论证了市场部项目的ROI，计算逻辑清晰，无懈可击。这也让我意识到一点，短期内，回报可量化的投资确实有更高的优先级。” 睿思看到道君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她可能觉得自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妥协吧。但睿思话锋一转，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