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重难之下,我们到底有多强大
得知最新疫情地图的刘良,内心是复杂的。
他知道新冠肺炎会感染,但没有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到目前为止,已经有473个人感染了新冠肺炎,17人死亡。
从病情确诊到现在,短短二十来天,确诊人数呈几何式增长,还会有多少人丧命于此,未曾可知。
在面对毫无头绪的病毒时,刘良也只能看着网络上其他医生的诊断结果,得知该病毒通过呼吸道传播。但作为一名法医病理学教授,自己的专攻方向就是病理,无法为肺炎的治疗做任何帮助令他非常难受,他急切的想要找到病毒致命的原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唯有摸清敌人的行径和方针,才能找到解决方案。
于是,他在朋友圈发出了深思良久的一段话:要知道与新型严重疾病作斗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尸检及病理学检查……
刘良明白,解剖遗体有很大的风险,尤其是伦理方面,中国自古就有入土为安的理念,解剖不可避免地会损伤遗体,许多家属不会同意。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是全国人的生死存亡啊,不能再等了!
要解决解剖问题,第一关就是环境。解剖需要有负压的解剖间,可是自己只有负压实验室,两者相差甚远,没有相应的设备,如何能做得了手术。
摆在刘良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一天,2020年1月22日。
隔离已经开始,湖北全面封城,5917万人口停滞在鄂,不得进出。各小区也陷入了封闭状态,最大程度控制人口流动。
本以为这样可以控制疫情扩散,没想到最先迎来的,是物资的短缺。
口罩、防护服所剩无几,不少奔赴在前线的医生只得反复利用逐渐失去效果的防护器具,市民们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超市里六十块钱一颗的白菜也被一抢而空,医护人员们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病毒又岌岌可危。
保不了医生护士,哪来的抗疫力量?
远在成都的她得知这一切,利用自己经营餐饮的优势,发动全国分店为各地医护人员免费提供餐食,她只是众多中国人中的一个,想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武汉全面封城,餐饮店早已闭门不开,最需要帮助的地方变成了最难帮助的地方。想到前线的医护人员大汗淋漓,食不果腹,无数人累着倒下,年仅24岁的她毅然决然地带着厨师、食材,开着自己的车,踏上了远离故乡的援鄂之旅。
没有防护服的她,穿着雨衣,戴着口罩、游泳镜,前往医院送餐,每天免费给医院供给400-600份餐食。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大家都亲切地叫她“雨衣妹妹”。
她离开家乡的那一天,2020年2月3日。
餐食的问题正在缓解,但医护人员却在不断倒下,或累,或病。尽管全国已有不少专家小组赶赴湖北进行支援,但随着感染人数的不断增加,援助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病人的激增导致护理人员出现严重缺口,从前一个护士照顾1-3个病人,后来慢慢变成10个,再后来变成44个,尽管如此,护理人员仍然存在300万的缺口。而我国目前针对新冠肺炎的治疗方针就是三分治疗,七分护理,护理状况的高低直接决定了病人的康复情况。
为了缓解这一难题,武汉不少医院都发布了招聘启示,向全国各地招募志愿者。
宁波的郑益欢看到湖北武昌医院的招募令后,果断辞掉已经稳定的工作,前往武汉。他给护士长的请辞书这样写:经过一整天的深思熟虑,我个人决定辞去现有工作,前去武汉支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疫情当前,作为一名医护人员,更有责任前去一线支援,这是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更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社会责任和社会担当.......
840公里的行车距离,12小时的驾驶时间,一路上他并没有感到孤独和彷徨,护士执业让他在过每一个关卡时都能受到同胞的鼓舞和感激,前往武汉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希望。
来到武汉,他见到了许多来自四海八方,志同道合的友人,这些年轻人见面仿佛战友会师一样激动,他们明白自己前行的道路上有友人陪伴,身边人的力量让自己更加不惧艰险。
郑益欢以前的护士长评价他,非常细心,也热心,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做出这样的举措并不意外。
彼时,2月11日。
紧张下的时间似乎过的飞快,一转眼到了2月中旬,但疫情并没有发生好转,每天仍然有大量的确诊人数被报道,举国上下都在忧心忡忡中度过。
刘良寻找解剖室的任务马不停蹄,自己没有相关条件,就只能在就近的医院里找。
好在武汉金银潭医院有一个角落里的小手术室,恰巧是负压的,并且该医院也同意将其改造为解剖间。
环境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就剩遗体的问题。
解剖遗体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但疫情管控下家属不能到医院去,而电话联系又不好确定为证据,因此联系变得格外困难。在此种情况下,刘良团队尽全力联系了不少家属,希望他们能捐献遗体,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也明白人家的心情,亲人终究是舍不得的,只是病毒迫在眉睫,但凡有一丝希望,都要试试。
终于,2月15日下午,刘良接到通知,已经有逝者家属愿意捐赠遗体做病理解剖。
凑齐了条件,解剖便紧锣旗鼓地展开。
凌晨一点,刘良团队三人进入手术室,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逝者深深地鞠一躬,这一躬,持续了很久。
三人一点不敢马虎,怀揣着对逝者的感激和敬畏随即开始手术。到了后半夜,穿着几层防护服的他们汗流浃背,由于缺氧,缝一针都会踹不上气,加上后半夜的饥饿,手术愈难进行。这场解剖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比平日长三倍,完成时,已是凌晨三点五十。
后来,刘良团队又陆续进行了9例解剖,直到目前,已经有11例解剖完成。所幸研究已经有了初步成果,肺炎病毒的面纱,也在慢慢揭开。
雨衣妹妹依旧在给医院运送免费餐食,逐渐地,她的故事被更多的人知晓,黄晓明等明人也向疫区捐来了物资,她换下了雨衣,但雨衣妹妹的名字深深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坚强的她,也有柔软的一面,有一次她做了两份不同口味的饭菜,问医院的医生喜欢吃哪种,医生却说,都好吃,自己不挑,因为过几天就不一定吃得到了。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回去的路上,雨衣妹妹和同事诉说起,哭了一路。
别人问,每天免费送饭,资金不够了怎么办,她坦然地说,随时准备卖掉自己的车,疫情不走,我就不走。
郑益欢护士仍然和战友们在岗位上勤勤恳恳坚持着,尽管每天都汗湿衣衫,作息颠倒,但他们并不觉得累,病人的康复就是最大的捷报。
不止郑益欢,也不止武昌医院,全国上下有无数多的人自愿支援武汉。疫情虽然吞噬着人们的生命,但却吞噬不了大家的意志。没有解剖环境,那就自己创造出来,没有遗体,总能联系到的,吃不上饭菜,那便带着食材跋山涉水,医护不够了,无论前方多危险都要一赴。尽管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不畏艰险、勇敢热心的人的帮助,才能聚沙成塔,汇成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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