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光同行,和岁月相伴。在一段又一段镌刻的人生轨迹上,或一往如前,或辗转徘徊,穿越过浩瀚星河,历经过一马平川,在来来往往的人影中,不断相逢,不断告别,把这蜿蜒的一生写成一首首动人诗篇。当抵达每一个站台的时候,细数走过的里程,能够在绵延的记忆中,嗅到那落英缤纷的淡淡花香……
而当真正置身于氤氲的往昔中,拨开一层又一层搁浅的时光,脚步踉跄,穿越一簇簇蔷薇,带走了芬芳,也留下了满身的创伤。而那落了一地的,是花瓣,亦是写满了箴言的青春记忆。
青春,是面对世界懵懂又充满好奇的心;青春,是面对未知无所畏惧的勇气;青春,是在无数次跌倒后依然挺立的坚韧。
蓦然回首,有些记忆变得愈渐模糊,只能顺着一些线索去攀爬延伸,才能寻回些许岁月节点。而文字或是图片恰好能够定格住时间节点中的一些关键讯息,所以时常有意识拍照或是写下只言片语,给记忆留下线索,不至于在时光荏苒中将有些珍贵的瞬间遗失。
当我想要寻找的时候,我希望记忆能够像一张脑图铺展开,一层层伸展,慢慢将时光碎片拼凑成一张完整画卷。
最遥远的记忆,应当从呱呱坠地的孩提时光说起,睁眼看世界,一切都是崭新的,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和疑问,每一天都怀揣着下一个黎明的期待。
人生的起点,就是从一张白纸开始的,没有世间浑浊,幻想着未来所有美好图景。
在泥巴中打滚,捏着一个个小人,建造自己的城堡;趴在地上,精确瞄准弹珠,一弹一个准;追着鸡拔鸡毛,做成一个个毽子,能踢得老高;周围小孩凑在一起,绷着皮筋,马兰开花二十一;在稻草堆里躲躲藏藏,在漫长的等待中打盹;在黄昏中唱着童谣,扛着一桶桶收获的螃蟹回家,将一天的战果洋溢在脸上。
然后夜幕降临,一个小火炉,一张小方桌,在袅袅炊烟中,结束一天的生活,蛐蛐儿唱着夜的奏鸣曲,很快沉入甜甜的梦乡,在梦里张三李四不约而同赶来“共商国是”,计划着明日蓝图。
到了第二天,绝大多数小孩都会准时赴约,有的家里管得严的,就不会按时“放行”,在通讯不发达的那个年代,小孩子都有自己的专属“暗号”——学鸡叫三声,意思就是时辰已到,告知对方抓紧时间挣脱;往房顶扔一个石子,意思就是我方“侦察员”监测到父母已经离开,可以趁机逃离。
这一切环环相扣,俨然就是一出现实版的谍战片。
再后来,漫长的校园时光,我们的人格塑造交给了学校的老师,在朗朗书声中,每个人都在努力地靠近社会主流的认同感。
那时的我,内心有着无数的问号:为什么每天要按时按点去上学?为什么每个人要学同样的课本?为什么每一天的时间分配要和大家同步?
人人生而不同,性格不同,特征不同,却按照流水线来教育,很多天性使然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就渐渐泯灭了。
后来发现大环境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能做的就是不断适应并且自己做出相应的调整。
从理性辩证的角度看待,至少算是为我们正确认知这个世界打下了基石,本身不是为了限制我们去开拓的视野,而是为了延展视野提供了必要的工具。至于其它天性使然的东西,主要是看你在主流大环境之外,把时间用在了什么地方。
除去认知层面,谈到校园生活,我们经历了如今看起来很“杀马特”的时代。
那时候的审美也确实是很“杀马特”,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留着长长的刘海,要能把眼睛遮住,就算是“高深莫测”;身上没有疤痕的,都会故意用刀片在显眼的地方划出几道伤疤,显示自己别具一格;找一个小树林,一碗白酒,一群姐妹,手指割破把血滴到酒中,共饮一杯酒,口中念念有词“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点“歃血为盟”的意思。如今回首,当初的“武林盟主”身在何方?
校园时光,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广播站主持,网络不发的的那些年,很多人通过广播来传达情意,每日点歌时间会有很多同学投递信箱,基本格式就是“某某同学为某某同学点了一首某歌,祝你天天开心,愿我们友谊天长地久……”之类的。
有一次,跟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同学喜欢一个女生,但是又不会写情书,就托我帮他写了一封情书,信件投递后,我心想好人做到底,就在广播里以同学的名义给她点了一首歌,并且很赤裸地以他的名义在广播里表露了情意,结果在全校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某某喜欢某某,最后搞得他俩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段顺理成章的感情就被我这样“搅黄”了,也算是我牵线史上的败笔。
校园时光好多好多的故事说不完,遇到好多对我很好的人,也在和他们的朝夕相处中把每一天过得愈加精彩。
有从隔壁班踉踉跄跄跑过来让我看手相的同学;有每天跟我吵吵闹闹但从不生气的同学;有在我被欺负时替我出面的同学;还有在我情绪低落时借我肩膀的同学……
这一切,都在记忆的角落,从未远去。
参加工作后,同学的联系越来越少,每个人都拧紧了马达,奋力奔向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也不断地经历着很多,有过充实喜悦,也有过焦虑不安,对生活会有充满希望的时候,也会时而看不到未来。
回首过往,再去看看当初刚刚踏入社会的少年,那个毫无顾忌、勇往直前,面对很多事情满腔热血的自己,现在已经渐渐冷却。
万事万物仿佛进入了一个休眠期,时间在一点点地向前,而我们拖着重重的躯壳,匍匐前行。
生活也不是激不起一丝涟漪,而是当石子下落的那一刻,心里已经能够预判将会落在哪个位置,能荡起多少水花。
生命或许本就会无限接近于平静,进而条件反射式地去面对一切。
不断剥离一些东西,又不断拾起一些东西,在循环往复中,时间在迭代,万事万物也在不断轮回。
而我的下一个轮回又在何处?
二十八岁的我,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