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vt一世界,一vi一菩提(第一部分)

前言

很长很长时间,我都是以中文为参照来理解英文,这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困惑。比如,为什么用 I am concerned with 表示我担忧…,而不是 I am concerning with,或者 I concern with?为什么用 I am subscribed to 表示我订阅…,而不是I am subscribing to,或者 I subscribe to?为什么life-enriching experience 中的enriching 不是enriched?为什么teacher-favored students 中的favored 不是favoring?为什么会打雷下雨?为什么有冬天夏天?这些奇怪的形式,我遇到一次,就尝试思考一次,但从来没有悟到缘由,直到两三年前的某个时刻,忽然就悟到了。而这次顿悟,不止解决了以上的问题,还解决了英文中“分词的使用”这个重大问题。从一片落叶,我悟到了整个秋天。

我悟到了英文的“慧根”,正是从这个“根”,才生出了灿烂的英文之花。而此根,便是英文中的 transitive verb(也叫vt,及物动词)和intransitive verb(也叫vi,不及物动词)。如果有人问你,什么是禅?你答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如果你的回答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那么即使你像慧能一样不识字,你也是一代禅师。如果别人问你,什么是英文的命脉?你背完整本的《语言学教程》都没有用,而如果你的回答是vt 和vi,那么即使你词汇量少得可怜,你也是参透了英文的大师。

一:vt 和vi 的根本区别

我先从vt和vi最基本的区别说起,然后建起整座大厦。

大家普遍了解到的是,vt后面必须有名词(抽象地说叫宾语,包括名词、代词、形容词加名词等等,我以偏概全,目的是方便理解),而vi后面不能有名词, 如果后面一定要有名词的话,那么要加个中介,也就是介词。

我举三个句子,大家注意观察 raise 和 rise 的区别。

I raise my eyebrows. 

The sun rises.

The sun rises from the horizon.

首先说一下理解动词的原则:当我们完全了解一个词是vt 还是vi 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去理解意思。当我们不知道一个词是vt 还是 vi 的时候,我们要通过查词典或者观察句子,把握住这个词究竟是vt 还是vi。对于动词而言,vt 和 vi 的区别是第一位的,含义是第二位的,请君切记。

我们看第一句,raise 后面直接跟了 my eyebrows。我挑起了我的眉毛。我的眉毛长得比较怪,小时候有同学说我一挑眉像个老鲶鱼哈哈。因为raise 是 vt,所以后面直接跟my eyebrows;我们观察句子的时候,因为看到raise 后面直接跟了 my eyebrows,可以断定 raise 是vt。这种通过观察句子判断动词是vt 还是vi 的思维,我们要很熟练。

我们看第二句,rises 是rise 因为单三变的形,这个无关紧要,关键是rises 后面没有名词。因为rise 是vi,所以后面没有名词;我们观察句子的时候,因为看到rise 后面没有名词,可以断定rise 是vi。我们继续锻炼通过观察句子判断动词是vt 还是vi 的思维。

我们看第三句,rises 后面有名词 the horizon,但是在horizon 中间还有一个from。这就是我前面讲到的“vi后面一定要有名词的话,那么要加个中介,也就是介词。” 在这句话中,from 就是那个介词。因为rise 是vi,所以后面加名词(the horizon)的话,要先加上个介词(from);我们观察句子的时候,因为看到rises 和名词(the horizon)之间有个介词(from),可以断定rise 是vi。

有读者可能会问,只要知道raise(提起),rise(升起)的意思,很容易就理解了上面三句话的意思,为什么我一定要弄清raise 是vt,rise 是vi 呢?

我的回答是:第一点:确实,弄不清vt 和vi也能让你理解像以上三句一样非常简单的句子,但是面对长一点复杂一点的句子,不理解vt 和vi 的差别,你就弄不懂了。我们在简单的句子中就分清楚vt 和 vi,是为我们理解复杂的长句子打下基础。第二点:弄清楚了vt 和vi 的区别,我们才能大胆地去创造语言。你不知道rise 是 vi 还是vt 的话,就可能把rise 用作vt,写出来The sun rises the horizon 这样错误的句子。或者你什么也写不出,因为你搞不清楚,所以什么也不敢写。

通过观察句子,我们可以得知raise 是vt,rise 是vi。可是raise 能不能作vi,rise 能不能作vt 呢?这个问题就不是我们通过观察句子可以得到的答案了。我们只能查词典看看raise 有没有vi 的用法,rise 有没有vt 的用法。你查到结果了么?答案是不能。raise 作为动词只能是vt,rise 作为动词只能是vi。

有没有动词又能是vt,又能使vi 呢?很多很多。我在这里只举一个典型的例子,drink。

作vt的时候,我们可以说I want to drink some beverages.  drink后面直接跟名词some beverages。

作vi的时候,我们可以说I am drinking.  drink后面没有名词。

作vi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说I am drinking on my chair.  drink和后面的名词chair之间还有个介词on。

除了be 动词,情态动词,助动词之外(看似类别多,但是词是很少的),其他所有浩如烟海的动词,都逃不掉vt 或者vi 的属性,有的只可以作vt,有的只可以作vi,还有的既可以作vt,又可以作vi。而在某个具体的句子中的动词,只能要么是vt,要么是vi,我们也能通过观察句子确定它到底是vt 还是vi。

二:vt、被动、被动分词(我把过去分词改名了,下文会给原因)的水乳交融

怎么生成被动?

对中文而言,我们是先确定名词性概念中的主动者,再从主动到被动。比如“我”和“事”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是我担忧事,还是事担忧我?显然是我担忧事。那么既然是我担忧事,事自然是被我担忧的,于是被动便生成了,先确定主动者,再从主动到被动。再比如“我”和“杂志”。是我订阅杂志,还是杂志订阅我?显然是我订阅杂志,那么杂志被我订阅这样的被动句式便自然生成了,先确立主动者,再从主动到被动。

英文被动的生成,是先确定动词能不能变成被动形式,可以变便有被动。然后再看动词本身的含义,最后从动词本身的含义确定名词性概念的位置。

怎么确定动词能不能变成被动形式?就在于这个动词是不是vt。所有是vt 的动词都有被动形式(所有是vi 的动词都没有)。被动形式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普遍都是vt后面加“ed”,当然,也有其他特殊的变形形式,因为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就不一一枚举了。如果是动词是vt,就是有被动形式的,变成被动形式的原则是在词后加“ed”。

然后再看动词本身的含义。比如我举个例子,concern 是vt,这一点可以从查词典和观察句子中得知。可是concern 作为vt 的含义是什么呢?上文我们说过“对于动词而言,vt 和 vi 的区别是第一位的,含义是第二位的”,这并不是说含义不重要,而是说我们要先知道动词是vt 还是vi,再去探寻动词的含义。通过查词典我们得知,concern 作为vt的含义是“使…担忧”。

最后从动词本身的含义确定名词性概念的位置。因为concern 作为vt 的含义是“使…担忧”,我们可以得知,concern 前面出现的名词性概念应该使concern 后面出现的名词性概念担忧。简单来说,就是concern 前面的词使 concern 后面的词担忧。A concerns B,A 使 B担忧。因此我们想表达“那件事使我担忧”,可以说“It concerns me”。concern 前后的词的位置确定了。可是这句话并不是被动形式。主动的形式出现了,被动的形式还会远么?接下来只用把身为vt 的concern 变成被动的形式,再把concern前后的词调换一下位置就大功告成了。也就是把“It concerns me”变成“I am concerned with it”. 

“I am concerned with it”是由“It concerns me”变来的,如此使用、如此变化的原因在于concern这个词的vt属性,和这个词作为vt时的含义。这解答了前言中“为什么用I am concerned with表示我担忧…”的疑惑。也让我感慨,把“I am concerned with”译成“我担心…”不是一个简单的机械记忆,而是一份求索的心路历程。

有了上面的分析为借鉴,你可以分析出为什么“我订阅这个杂志”要译成“I am subscribed to this magazine”了么?

因为subscribe是vt,它作为vt的含义是“使…订阅”。“I am subscribed to this magazine”是由“I subscribe myself to this magazine”或者“My father subscribes me to this magazine”变来的。它先是变成了“I am subscribed by myself to this magazine”或者“I am subscribed by my father to this magazine”,然后省略了by myself或者by my father,最终变成了“I am subscribed to this magazine”。

为什么中英文在主被动上有区别?“我订阅这个杂志”这种中文的主动形式,在英文中却要用“I am subscribed to this magazine”来表达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根本原因在于中英文的动词表达有很多是不对等的,不像名词大多数是对等的,窗户对应window,马对应horse。英文中不可能出现 I run trucks recently。但是中文可以说“我最近跑卡车”。run不在这种情况下用作及物动词,但是“跑”在中文中却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用作及物动词。再比如,英文可以说“This saddens me”,但中文从来不说“这伤心了我”,而只会说“这伤了我的心”,或者“这使我伤心”。“sadden”在英文中是及物动词,但是中文中没有对应的及物动词。至于这些不对等都有什么特点,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尚不在本篇的讨论范围之内。这里只是先提醒读者注意英文中的动词,对动词的准确理解是创造英文的关键,对动词的翻译,也是翻译中最难的。

接下来引入到被动分词。我先讲一下我把“过去分词”的名字改成“被动分词”的原因。是因为“过去分词”,“past participle”,跟“过去”半毛钱关系没有。或者说,只有半毛钱关系。怎么个半毛钱关系呢?是过去分词许多情况下跟“过去式”穿同样的马甲,比如decided 的过去式和过去分词都是decided,但这只说明decide的过去式和过去分词穿的马甲一样,含义却是完全不同的。我跟艾佛森穿同样的衣服又怎样呢?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作为过去式的decided 是表明事情发生在过去的标志,而作为过去分词的decided 就是表示被动,二者井水不犯河水。当然have decided 中decided 表示已经发生,不表示被动,不过这种用法相较于decided 作为被动的用法毕竟是少的,也不如decided 作为被动的用法关键。所以为了抓重点,擒贼擒王,建议把“过去分词”的名称改成“被动分词”,以正视听。以下我都用“被动分词”来表示“过去分词”。

被动分词,顾名思义哈哈(看着“过去分词”顾名思义就被骗了),就是动词变成了被动形式以后的词。因为只有及物动词才有被动形式,所以被动分词也就是及物动词的被动形式。这里需要注意,及物动词变成被动分词之后,就不再是动词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英文中一句话只能有一个动词,用了一个动词,就不能再有动词了。而分词,使得英文得到了极大的解放,它可以使表达的内容更多,句子更长,可以激活语言学习者的创造力。请大家看下面我用被动分词创造的语言,全是科技与狠活儿啊朋友们。

The raised rod raised an ax also raised by two pulleys each one raised by a worker.

它可以无限长,之所以这么长,是因为我想让它这么长。如此一来,我便掌控了语言,而不是总被语言所掌控。

这句话只有第二个raised是动词的过去式,是这句话唯一的动词,其他的raised都是被动分词。the raised rod,被拉起的杆。an ax also raised by two pulleys,也被两个滑轮拉起的斧头。two pulleys each one raised by a worker,每一个都被一个工人拉起的两个滑轮。raised作为被动分词,可以放在名词前面修饰名词(the raised rod),也可以放在名词后面修饰名词(an ax also raised by two pulleys),只要被修饰的名词和raise之间的关系是被动关系就ok。因为raise是表示“举起”的及物动词,所以被“举起”的东西,都可以用raise的被动分词raised来修饰。

我们再看之前我举的一个例子:I raise my eyebrows.如果想把raise变成被动分词作修饰成分扩充句子内容,可以变成My raised eyebrows look peculiar。或者把raised放后面,The eyebrows raised by my hands look peculiar。

三:vi、主动、主动分词(我把现在分词改名了,下文会给原因)的水乳交融和vt 的强势介入

今天写得有点累了,明天继续为大家献上精彩的分析。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学有所得,学有所悟,收获更多的灵感炸裂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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