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我 我报之以歌——活着,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高奖赏

我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就是《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余华

一个偶然的机会,有幸读到了作家余华的代表作《活着》。信手翻阅,不由被书中的文字吸引。一鼓作气读下来,内心久久难以平静。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活灵活现。他笔下的角色,无一不散发着人性的光彩,抑或是灵魂的黑暗。跟随文字的脚步,我不仅被余华说故事的能力所折服,更为他笔下塑造的主角“福贵”所历经的不幸遭遇和坎坷命运而感到同情。

合上书本,内心有一种“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的豁达与坦然。那是一种常人体会不到的、一种源于人类本能的对于苦难的承受能力,以及对世界、对生活积极乐观的态度。

这是一个相当凄凉、悲伤的故事。

主人翁福贵代表了那个动荡年代的一大部分底层中国人的命运。从他的身上,不难发现我们爷爷、奶奶、姑姑、舅舅以及父母当年的生活环境和遭遇。如果你是一位用心体验生活的年轻人,你会产生穿越时空般的共鸣——

青年时的福贵,是一位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的富家纨绔子弟,后家道中落,赌博又欠下巨债,不得已当掉了祖辈留下的一百多亩地和老宅子,从家财万贯变成了一无所有,成为了彻头彻尾的败家子,全家人的生活也陷入了窘境。

福贵老父亲在上厕所时,不慎摔倒,后死去。父亲尸骨未寒,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在那个战乱年代,生灵涂炭,百姓命如蝼蚁。福贵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绑着上了战场。经过了一次次战斗,他侥幸活了下来。随后,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是这强烈的思乡情节支撑着他,拖着这枪林弹雨毫发无损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不料,家中已物是人非。老母亲思儿心切,年事已高,早已去世。女儿凤霞因为意外而成了哑巴。妻子家珍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对福贵不离不弃,持家有道。福贵想着,过往的经历就让它过去,以后和家珍一起好好操持这个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眼看着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们的儿子因为一次意外事件,不幸身亡。福贵夫妇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内心刚刚燃起的一丝丝希望,倏忽间便又破灭了。

女儿虽然不能说话,但聪明伶俐、吃苦耐劳。终于碰上了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却在生孩子的那天,意外失血过多而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妻子家珍倒是始终对福贵真心真意、不求回报,但是长久的操劳,加上失子之痛,导致她也身体虚弱,早早地撇下福贵,和他们的儿子在另一个世界团聚去了。

女婿老实孝顺、吃苦能干,但是在一次意外中,也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最后的一位亲人,也是福贵家唯一的血脉——他的外孙,在一次感冒吃豆子时,不幸噎死,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给福贵短短的幸福回忆。

命运似乎在折磨他。福贵亲手埋葬了他一生中最亲的六个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六个人,像被割麦子一样被死神收割,一个一个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眼前死去。自己成了他们生命中的“路人甲”,毫无办法。与其说,福贵逃脱了死神的召唤,奇迹般地活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如说,这是对生者的另一种“残忍”,是一种心灵和精神上的“双重凌迟”,刀刀见血。福贵虽生无可恋,但地狱无门,只能苟且渡余生。

艺术来源于生活,文学又是生活的真实写照。一个不幸家庭的遭遇,一个让人心痛不已的悲剧,这,就是那个特殊年代——我们的父辈和祖父辈们亲身经历过的、但我们所未曾经历过的全部生活。

我也时常想,饱经磨难的福贵活着的缘由是什么呢?他失去了爱情、金钱、田地和家宅,还有六位至亲,但是他还在继续过着宁静的生活。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这样做的精神动力又在哪儿呢?

泰戈尔在《飞鸟集》里说过,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面对苦难,我们往往在积极应对的同时,是否忽略了“报之以歌”的豁达与包容呢?                                                                                                 

或许,答案就如同当年余华在《序言》里写的那样,“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是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活着,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高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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