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空间纷呈的镜头感——析鲁迅《示众》的展示艺术

  一群人，一个日常生活的横切面，一出巡警拉着囚犯当街示众的好戏，出场的人物众多，但个个形象鲜明，胖孩子，秃头，穿白背心的男人，长子，老妈子……同一空间里，镜头感纷呈，一幅生动的“群像”跃然于纸上。

  两只铜盏，上下一磕，即发出懒懒的声音，传出很远……这不，满满的画面镜头感一下就出来了，将这种寂静感拉得远远的，酷热满和在空气里，狗拖着舌头，就连树上的老乌鸦也热得张着嘴喘气…这一段环境的描写与展示，运用拟人的修辞表现手法，生动地将这盛夏酷暑描绘得贴切而自然。

  紧接着，镜头拉近，第一个人物“胖孩子”便出场了，“像用力掷在墙上而反拨过来的皮球一般，他忽然飞到马路的那边了”这一段，运用比喻的修辞，生动地将胖孩子急于看热闹的心情给描绘了出来，接着，看客便一个个地出场，镜头围着圆阵跳跃，秃头老头子，红鼻子胖大汉，粗人似的工人，抱孩子的老妈子，飞奔过来的小学生，挟长伞的长子，像一条“死鲈鱼”的瘦子，猫脸的人，更圆的胖脸，椭圆脸……同一空间里，镜头在人群中扫过，捕捉着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如见其景，如临其境，这便是这篇文的独特魅力，鲁迅先生的精微描写、人物的对话展示及用词的具象化，将十来个人物的形象展示得透彻而鲜明，“秃头老头子满头光油油的，耳朵左近还有一片灰白色的头发，此外也不见得有怎样新奇的”，“他知道无可措手，只得顺着裤腰右行，在尽头发现了一条空处，透着光明，刚刚低头要钻的时候，只听得一声‘什么’那裤腰以下的屁股向右一歪，空处立刻闭塞，光明也同时不见了”“请问，他犯了什么事了？”“好快活，你妈的”……镜头仿佛怼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在这“示众”的狭小空间里充分展露，一个个就像“打地鼠”一样忽地冒出来，钻空看热闹，精彩纷呈，相当形象了。

  最后，收镜，“一切头便全数回转去”对着镜头，逐渐恢复先前的状态，实现首尾照应，胖孩子继续瞌睡着卖他那冷冷的包子，狗伸着舌头喘气，马路也清闲了，盛夏依然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