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4)

  云香阁的王嬷嬷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骂街,“昨晚丢了一瓶西域进贡的上好金疮药,今天家里的马车轱辘又全坏了!这是倒了什么霉了!要是我抓到谁在背后搞鬼,我一定用针戳死他!”

  云翠拿着金疮药的手吓得踉跄了一下,默默把瓶子藏了起来。

  徐七穗带上帷帽,一跃上马,从后门直奔青城山。

  青城山分为前山和后山,前山是道观香火鼎盛,人声鼎沸,后山密林幽径,有一条小道直通金陵。

  前世关于这段美救英雄的佳话徐七穗听了无数遍,她根据佳话里的提示,找到了那条通幽小径。

  很明显这里刚刚经过混战,狭窄的小径两旁竟躺了二三十具尸体,各个死状惨烈。

  徐七穗摸了摸衣袖里面的匕首,骑着马仔细地寻找弘嵇的身影。

  小径通幽,微风拂过竹叶,耳畔响起飒飒风声,仔细一听还有血液从身体里缓缓涌出的声音。

  “快!这里还有一个!”

  徐七穗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跑过来几个穿着莲花白衣的教徒,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她扬起马鞭,从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一跃而上把她禁锢在怀里,沉沉地道,“快走!”

  徐七穗闻言浑身都僵硬了,捏着缰绳的手微微泛白,隐忍而克制。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前世每每入梦,梦里面都是这个声音。

  弘嵇轻咳了一声,拿出匕首抵在徐七穗修长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若不走,我现在就弄死你!”

  徐七穗回过神,才发觉脸上都是泪水,马上甩了几下马鞭,驾马离开。

  待甩开莲花教徒,两人已经走进了青城山的密林里迷路了。

  弘嵇拿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徐七穗娇嫩的皮肤,头顶上传来弘嵇一声冷笑,“女人的皮肤就是薄,没用力就出血了。”

  徐七穗疼得皱眉,她咬着牙道,“壮士,你现在已经脱离险境了,可否放小女子离去?”

  弘嵇冷哼一声,手上又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刃又往娇嫩的皮肤里钻了钻,“我受伤了,你给我找个养伤的地方,再去找点草药。至于会不会放你离开,看我心情。”

  徐七穗疼得直抽气,眼泪不停地往外冒。说好的身负重伤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的那种,怎么还这般厉害!就她还搞刺杀,保不齐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七穗把弘嵇安顿在山洞里,还给人家贴心地把药草捣碎,她道,“壮士,我就是一路过的,放了我罢!或者我现在替你下山搬救兵吧?”

  弘嵇冷冷地扫了徐七穗一眼,“一路过的瞪着那双大眼睛翻尸体玩?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吧。”

  徐七穗笑容碎在嘴边,她摸了摸衣袖里的匕首,隔着帷帽偷偷打量弘嵇,心里暗暗盘算着她从这里跑出去有没有胜算。

  弘嵇突然捡起一块石子甩出去,石子砰的一声在洞门口留下一个大洞,他冷冷地道,“趁早收起你的小心思,就一把匕首能奈我何?”

  他朝徐七穗招了招手,示意徐七穗滚过来,然后脱掉一只靴子,指着上面的伤口道,“我被毒蛇咬了,现在帮我吸出来。”

  徐七穗不可思议地瞪直眼,“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帮你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吸毒血?你在开什么玩笑!”关键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大仇人!

  弘嵇玩弄着手里的匕首,一脸玩味地道,“大不了我娶你呀!”

  轰!犹如一道惊雷在徐七穗耳边响起。前世这个男人也口口声声说过要娶她,结果呢?她受尽苦难,最后还不是惨死在这个男人的马蹄之下!

  她的怒火在心中翻腾,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底透着无法遏止的怒火。她拔出衣袖中的匕首,直挺挺地朝弘嵇刺去。

  弘嵇微眯着眼,轻而易举地打掉徐七穗的匕首,一个转身,将徐七穗摁在墙上。

  帷帽被打落,一张光洁白皙的脸蛋被粗鲁地摁在墙壁上,螓首蛾眉,美目盈盈欲泣,脸上残留着泪痕,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弘嵇眸色亮了亮,轻轻哼了哼,“不就是开了句玩笑吗?用得着喊打喊杀要人命吗?”

  徐七穗怒目而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你倒是个贞洁烈女。”弘嵇松开徐七穗,摊摊手,一脸轻蔑地斜睨着徐七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不得好死。”

  徐七穗捡起地上的匕首,愤恨地刺出去。弘嵇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徐七穗的手,翻了个身,竟把她紧紧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要杀人还是投怀送抱?”弘嵇意味深长地盯着怀里的香玉。

  徐七穗气得涨红脸,低头瞥见弘嵇脚上的伤口,狠狠踹了上去。

  弘嵇痛呼一声,反手一掌打在徐七穗肩上。徐七穗被掀翻在地,从嘴里呕出一口鲜血。

  弘嵇眼底闪过一丝弑杀的狠厉,他坐到石头上,周身不知何时笼罩上一层寒气。

  他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哼气的女人,沉声道,“本来想留你一命,看来是我过于心善了。地上的匕首自己捡起来,自行了断了干净。”

  徐七穗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眶微红,想不到她重活一世竟还是要死在弘嵇的手里。

  “刚刚是我救了你,你竟然要恩将仇报杀了我。”一改刚刚的歇斯底里,徐七穗委屈地道。

  弘嵇面无表情地盯着徐七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算刚刚救了我又如何,后面不还是要杀我吗?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徐七穗心凉了凉,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兔子,哽咽着道,“我哪是要杀你,我一个姑娘平时连只兔子都不敢伤,更何况是人呢!还不是因为你举止轻浮,我一时情急才伤了你,现在你也伤了我了,我们俩扯平了。”

  弘嵇嘴角勾起冷笑,“刚刚还是罗刹女,现在又演起小白兔了,我家戏园里的人都不及你会演。好,你现在说说,我留你一条狗命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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